又说姜绪,安排完众人分头去救云中城,自己则赶到代郡游说代王嘉,恳请出兵援救。可惜那代王嘉立足未稳,手下拢共不到三千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管他姜绪如何伶牙俐齿,怎样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兵就是没兵。所以,姜绪游说失败,只得回临淄坐等消息。
于是,左車的这三个兄弟分作三路,各自取道回临淄,只是有的人孤零零诚惶诚恐;有的人惨戚戚士气全无;有的人心怏怏无功而回;再算算时日,这时的左車其实也在往临淄的路上,可是他却是意悠悠美人相伴。这个留到下回书里再说。
公元前二百三十年,秦将内史腾灭韩;公元前二百二十八年,秦军攻破赵国都城邯郸,此时正是该年岁末,乃是饥荒之年又逢战乱,赵国的百姓苦不堪言。
之前说到赵公子嘉逃到代郡,自立为代王,赵国得以苟延残喘,秦王于是以此为由,命王翦继续追击赵代王嘉。
这日,王贲得到桓赟来报,知道云中城守太史凌自刎,且城里并无范楮一人,经过几番搜查,也没有发现王母卵的踪迹。王贲这才晓得上了范穆的当,不过他也不气恼,因为他之所以命人解了云中城之围,一则是按范穆所言,或可在云中城找到真正的王母卵一枚;二则也是要巩固北疆,为继续追击代王做准备。不过,那范穆还是要拿来问罪的。于是,王贲教人将范穆主仆提来,却听说前日仆人已不知去向,只剩范穆卧病在床。
王贲心知不妙,赶紧捉来“范穆”,才晓得又中一计。
王贲哈哈大笑,对邹溶道:“你这个仆人倒也忠心,甘愿为主人一死?”
“都怪云中百姓可怜,我家主人不忍,所以才欺骗了将军,罪该一死!少将军就把我当做我家主人治罪则可。”说完,邹溶跪在地下请死。
王贲道:“我秦人最佩服忠心耿耿的义士,且你有如此气概,慷慨赴死,我反倒不想杀你了!只要你愿意归顺我麾下,将来倒是有裂土封侯的机会!我只问你一次,肯否?”
邹溶睁开眼,微微一笑,道:“老奴愿效犬马之劳!”
“痛快!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先说好了。你若再叛我,回归旧主,我可要灭你九族!”
“为了九族,邹某不敢做反复小人!少将军请放心。”
“好,即刻准备,随我压近代郡,灭了那假赵王!哈哈哈……”
于是,趁着冬至前,秦军大举逼近,先头部队已经在定襄集结。这定襄在云中城东南,临黄河,距代郡已经不远。然而这一年冬天大雪纷纷,寒冷难耐,无法用兵,秦人只好暂时休养生息,待明年再向赵代王进击。
就在秦军集结于黄河边时,定襄城外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一天,是腊月初三,鹅毛似的大雪已经整整下了三天,河水已经冻住,秦军将士甚至时常跑到冰面上活动。可是就在正午时分,突然冰面下河水汩汩,一反常态。
几个小卒赶紧来禀报王翦。王翦听说冰下河水异动,连忙披上毛裘,走出大营,赶到河边。只见河中一大片冰层下,河水涌动如锅里的开水,不断向上顶,眼看就要冲破冰层炸开来。
王翦毕竟征战四方,见多识广,并没有像普通士卒那样慌乱,他轻轻对身边的王贲道:“速速将那乌吉唤来。”
这那乌吉正是王翦军中的大巫师。原来,为了施法操纵死尸,义渠人的巫师们被分别安插在各路大军之中。最厉害的巫师叫做赫煞,他将手下的巫师按照五千士卒配一个小巫师,一个大巫师统领军中各小巫师的配备,把数百个义渠巫师都分配到了秦军中。王翦军中的那乌吉是赫煞最得力的助手,先前操纵赵军死尸的人正是他。
那乌吉这样的义渠巫师在秦军中并不与其他将士往来,平日用一袭棕黑的毛裘裹着身子,脸上再戴上纹有义渠图腾的面具。
那乌吉受王翦呼唤,来到河边,向大将军施了个礼。
王翦道:“大巫师请看,这冰下的河水为何如此?”
那乌吉仔细瞧了瞧,道:“此乃天应!”
王翦道:“主何吉凶?”
“河水涌动,若以你们中原的卦象看,算是坎卦,主凶!若以我们义渠的信仰,需看那水里有个什么物事,方可定吉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