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仵作一愣,斩钉截铁的答,“没有,记挡里都标明了,男女主人身体上确实有切口整齐的伤痕,但也不能证明是被暗器所伤,并且老朽还用手按过,里面无任何硬物。”
啊,看来是凶手怕留下物证,埋尸时把暗器拔走了,而那时她正闭着眼睛,所以没看见,但……
“不,可以证明,只要把伤口按横切面剖开,就一定能发现剑、刀、暗器,或者什么其他武器间之间的区别,比如剑身长,大部分都会贯穿人的身体,而刀刃宽,切口会发钝,唯有暗器,打进身体会被肉和骨头阻隔,且切面会有茬口,不若剑与刀留下的痕迹平整。”
李仵作舔舔干涩的嘴唇,后背和鼻尖都有些冒汗,其实因为当时要检验的尸体有八具之多,他为了省事,确实没检验那么详细,只以眼睛直观的判断做了记录,本以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不会懂这些,糊弄过去就完了,没想到她却说得有理有据、似乎比他都懂得都要多。
没办法,钟小夏上辈子是外科护士,有些东西都是专业必须掌握的。而这个仵作,显然非常失职,面对如此恶劣的灭门惨案,怎可这般敷衍了事?
季子封看向她,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激赏,感觉她就像个小宝藏一样,每次都能带给他一点惊喜,但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却看见她骄傲的冲自己抬了下下巴,不禁觉得好笑。
小样儿,给点赞扬尾巴就翘上天了!
可通过她一番阐述下来,对她的好奇之心竟更盛,一个在市井卖汤圆的小姑娘,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才对,就算会些特异功能,也不至于对验尸和断案这般了解吧?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调查调查她。
“李仵作,那你有没有在那具老太太的尸体里,胃部或者气管中发现呛水的痕迹?”
李仵作摇摇头,一脸懵逼、二脸茫然,再三踌躇才回答,“没、没有!”
“是没发现、还是没检查?”季子封问得直白,一语击中要害。
李仵作心虚的垂下眼睛,视线根本不敢跟顶头上司对视,“大人,当时尸体太多,属下检验到那具老太太尸体时,龚斌已经招供,属下就想着……”
哎!那就是没验嘛,还啰里八嗦说那么多屁话干嘛?钟小夏无奈叹气,因为得到了结论,所以就不再去验证过程,不但不准确,而且也不道德,更是办案的大忌,万一连结论都是错的怎么办?那对死者是不是太不公平?就好比这起灭门案,如果经过仔细比对,很多证据都能指明龚斌不是凶手,他就是冒名顶罪的,却因为仵作的失误放走了真正的凶犯,如何对得起八条惨死的生命?
怪不得,老太太的鬼魂会让她去找季子封,也许……就只有他的职务能镇住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乌合之众了!
“大人,恕属下斗胆一问,您这是……在质疑龚斌不是凶手,所以才推案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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