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魁如今或多或少是有点忌惮这个女儿的,谁叫她一个月能拿回五两银子呢?前几日季少卿给那二十两也眼看就要花完了,若是以前……被女儿这样用手指着,他早一巴掌呼过去了,现在却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好好好,你若不想听,那爹不说便是,爹知道你个姑娘家,脸皮薄,嗝……那你、你就早点休息吧,明儿不是还要去大理寺上差吗?爹也、也回去睡觉了。”

张大魁踉跄着站起身,一步三晃走回了自己屋子,唯留下钟小夏一个人还僵在原地。她不喜欢张大魁,这是事实,并且曾经一度非常讨厌他,光动不动打女儿这点便非常让人不齿。可……知道这个人也许马上就要永远消失了,她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丝难过,毕竟……他也算她在这一世唯一的亲人了。

对着满室的静谧,钟小夏内心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忧伤和无奈,就像颈子上缠了一根隐形的绳索,让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她出门前张大魁还没有醒,想想……还是忍着一屋子刺鼻的酒气,悄悄去他房间偷看了一眼,只见他四仰八叉躺在炕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窗外热灿灿的艳阳照在他干瘦的脸上,可他竟毫无察觉,但是……透过他的脑袋,她居然清清楚楚看见了枕巾上金鱼的花纹。

哎!应该是没救了吧!对这种事情,她总是无能为力的,人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也同样决定不了别人的生死。尤其像张大魁这种一辈子都没有责任感和上进心、只顾自己吃喝享受的男人,本身已经罪孽深重,是很难寿终正寝安稳活到晚年的,这就是恶行必结恶果。

摇摇头,她转身走出屋子,思量一番还把大门从外面锁上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知不出门能不能让他躲过灾祸。

来到大理寺后,她先回自己办公室写了张清单,把道长告诉她挖坟需要的东西都一一列好,等去找季子封审批的时候,他正在很专注的翻看着卷宗,专注到就连她来了半天也没抬头看一眼。

啧啧啧……态度这样冷漠,肯定还在为昨天她偷偷溜走的事生气呢吧?

但该办的事还得办啊,看看手里的纸,既然他不开口,那就只能她先开口了。

“大人,属下把后天晚上要用的东西都写出来了,还请您过目。”

季子封头不抬眼不睁一伸手,慕霖便过来把纸接过去,又递到他手上,看小姑娘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而接到她的纸后,他连看都没看,就在上面落款处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又唰一下拿给慕霖,整个过程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接着便继续埋头看卷宗,似乎根本懒得理她。

钟小夏不满的撇了下嘴,但不管过程如何,最后能批了就行。拿过纸走形式的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小没良心的!”

看见她几下就消失的身影,季子封悄声骂了一句,看着挺机灵的丫头,怎么就没出来他在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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