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点燃蜡烛后,钟小夏拿起啰号胸膛憋住一口气,对着黑夜狠狠吹响,那刺耳的声音立即划破寂静夜空,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被激得头皮发麻、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她气很长,号鸣持续很久,可音一落,一阵狂风猛然袭来,把供桌上东西稀里哗啦吹得洒落一地,尤其香炉的瓷裂声犹为刺耳。

叮铃铃……叮铃铃……说也奇怪,只有最轻的那串铃铛依然在桌案上纹丝不动,还时不时就发出一声脆响。

狂风过后,庭院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突然……供桌发出“砰”一声巨响,就像有个人蹦到了上面。

周围立即响起数道抽气声,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几个大老爷们儿都缩起脖子,弯腰猫了下去,忌惮的从前排人脑袋缝隙中往前面偷看。

季子封没动,一双锐目死死盯在钟小夏身上,表情既严肃又坚毅,不见丝毫怯意。慕霖也没动,他在留意慕潇给他发信号,而且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压根没什么好的。

“哐、哐、哐哐哐、哐、哐……”

“玲玲……玲玲玲……玲玲……”

这一幕,让大家都傻了眼,桌子陆续发出有节奏的踩踏声,一次比一次有力,仿佛有人在上面暴躁的蹦着,而铃铛随着它每蹦一次就发出同样频率的响动,甚至被颠到空中,再砸回桌面,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震人心魂,像是能把人耳骨震碎,让大家发自内心涌起阵阵颤栗。

钟小夏却一直面无表情、极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还能淡定仰头望天,见厚云朵渐渐盖住银月一角,便果断抓住时机从腰际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封盖,猛然将里面红色液体朝供桌泼去,震荡声竟蓦地嘎然而止。

刚才点烛,是给亡灵照路;撒米,是砸孤魂野鬼;吹号,是引魂。阿克顿被压了将近一百年,怨气冲天,得以暂时脱身当然要好好发泄一下,但怕错过挖坟的时刻,就不能允许他再闹下去了,便向他泼了事先准备好的白马血,此血对镇恶魂、驱邪害,有非常显着的作用。

待周围恢复风平浪静,看时辰差不多了,钟小夏马上静立于桌前,拿起法器抵在额头,开始闭起双眸念咒……

“维岁次壬寅,十月辛亥隋,灵易安永恩,敢昭告于天,神旨保佑,卑无后坚。”

念完,她依然闭着眼睛发出指令,“霖大哥,找五名属猪的侍卫。”

片刻后,五名属猪的侍卫站成一排,钟小夏中指沾上供桌上的白马血,在每人额头画下一横杠。本来挖坟是要用猪羊等大牲口当肉祭的,但他们不是墓主的亲人,不可乱祭,就只能用五个替代品,再由这五人来破土,原理是将地里冒出的阴气导入替代品,再由她来代为驱除恶灵。

等阴云飘过,弯月重新露出,钟小夏利落拿起一把铁锹就插在了假山前面一块空地上。

“唰……”铁器刚一入土,下一刻,一道银光闪过,竟“啪”一下插到了铁锨木把手上,借着昏暗的光线,暗器上栩栩如生一只海东青完整呈现在钟小夏眼前。可没有惧怕,她只勾唇一笑……因为凶手终于现身了。

可还没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迅速护入一具宽广坚实的胸怀中,接着就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身后,钟小夏探鼻轻闻,是季子封身上独特的松柏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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