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身手不凡,不费吹灰之力击败鬼仆,显然手握魔教神兵,未必就不是老匹夫对手,纵然不胜也可以将他消耗十之七八,何不略施小计,让这少年当替死鬼?反正年轻人肝火旺无处发泄,大多喜欢充英雄,行侠仗义,老夫何不演出苦肉计?”慕容春秋心下盘算,不动声色:“也罢!今日我们两个老东西再战八百回合。”
“你已中毒,元气大伤,以为我不知道?”岳孤堡阴阳怪气地冷笑:“‘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必在阵中亡。’玩了一辈子毒,最终死于剧毒,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琴棋书画,阁下同犬子慕容羽齐名于世!今日得见高贤,大慰平生!”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既然如此为何痛下杀手?”书琴二童没有多深交情,叶青竹也不是傻瓜,给人家当枪使,静观事态发展。
“老匹夫!今日栽在你手里,老夫无话可说!只是放了我的童儿,鬼仆陪伴我这把老骨头多年,孝心殊为可嘉,望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放他出谷。”慕容春秋脸颊憋得酱紫变成猪肝色,恨恨地道:“少侠见到慕容羽的时候,告诉我那苦命孩儿,不要为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慕容春秋一辈子阴险歹毒,死到临头忽然善心大发!真可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也破天荒说得硬气,不像从他嘴里说出,倒像出自岳孤堡这等硬汉嘴里。
“师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鬼仆斜躺在地,泪眼婆娑:“黄泉路上,让我继续服侍你。”
慕容春秋亦是动容:“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泥土埋到下巴,原本没几年可活,可是你还年轻,没必要陪着我去死!”虽然他有演技成分,说的倒是真心话。鬼仆只是哭泣,说不出话来。果然不出所料,慕容春秋善心突发,鬼仆忠心耿耿感动了叶青竹:“且慢!”
岳孤堡白眉一翻,眼睛寒光如炽:“小鬼有何话说?”
“请教阁下名讳,敢问可是岳孤堡岳先生?叶青竹在此有礼。”
“正是老夫!叶青竹是谁?老子没听过,可是老毒物请的帮手?”
“非也,小可同慕容先生今日也是首次见面。”
“既然如此,快快让开!知道老夫名号,自然也知道我的手段,出手狠!拳脚无眼,别遭受池鱼之殃!”
叶青竹底气十足,仗义执言:“两位恩怨,小可并不了解,无权干涉。然而,大丈夫做事应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既然知晓慕容先生受伤就不该趁人之危,如此这般如何是男子汉大丈夫行径?”
慕容春秋嘴角笑意一闪即逝,欲擒故纵:“老匹夫是世外高人,武林前辈,老夫知道他的手段,少侠打不过他,没有必要蹚浑水。”看似劝阻,实则字字都在激书童出手。
叶青竹明知是计也不在乎:“既是前辈,更当给年轻人榜样!方轨前秀,垂范后昆。在下伤鬼仆兄弟在先,本该负荆请罪,既然前辈有难,青竹责无旁贷,必定保护两位周全,将功补过!”此言真可谓顶天立地,恩怨分明!慕容春秋由衷露出嘉许之色,鬼仆感激涕零,大敌当前,适才怨恨早已抛之脑后。岳孤堡粗中有细:“小子,老毒物歹毒异常!如何会在乎小小药童?别中了苦肉计,替人做冤大头。”
“在下自有判断能力,不用老先生担心。”叶青竹冷笑一声,黑眸寒光涌动:“前辈神态刚猛,拳法顶天立地,做人更当这样!如此做法,岂不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要想伤害慕容先生,除非从叶青竹身上踏过去。”
“找死!”岳孤堡勃然大怒,气息吹拂,抚胸长须在胸前抖出层层波浪。右拳一握,呼地一声,朝叶青竹胸口打去。“地煞神拳”主要是将大地力量借助拳法打出,力大无比!叶青竹立掌如山,无所畏惧地朝着拳头猛劈。轰然一声,大地一震,远处山谷随之颤抖!两股巨力,一哄而散。
叶青竹年纪尚轻,岳孤堡并未放在眼里,这拳只使出三成力道,万万没有料到未到而立青年居然敢和他的神拳展开对轰,掌力丝毫不弱!微微点头,甚至隐隐有着一丝兴奋,赞道:“好小子!不同凡响!”
啪地一声,精舍青瓦抖落屋檐,摔得粉碎。
岳孤堡也曾行走中原会过天下英豪,年迈之后也就懒得走动在厚土崖颐养天年。这些年,他对大地之力的领悟越来越有心得,功力逐渐加深,真有“厚德载物”之感!拳法越来越高,罕逢敌手,放眼整个巴蜀都很少有人能够接得住他一拳,也就只能同慕容春秋毒物玩玩,解解闷。老毒物倒是能一较高下,但是专用投毒这等下三滥的玩意儿,避重就轻不和他正面对敌,因此近些年倒是寂寞得紧!
今日来到桐庐同叶青竹不期而遇。少年掌力之猛,功力之深,生平仅见,居然接住了三成力道!正面对敌的话,便是慕容春秋都办不到。岳孤堡眼放精光,如同老友重逢,哈哈大笑!笑声洪亮,如擂战鼓!良久,笑声止歇,山谷传来沉闷回音:“竖子嚣张,原来有些底牌,适才老夫看你年轻,掌力只用三成,接下来你要小心了……”话音未落,甩出一记摆拳,使出了六成力道。
“地煞神拳”借鉴西洋拳路数,注重力量和速度。叶青竹脊背刺有云绣星纹,同样霸道至极!刺青泛出紫气,其间无数金色星光不停闪烁,魔教圣光顺着经脉流转,渐渐地汇入丹田。对手来势汹汹,他也不敢怠慢,掌力硬接,地动山摇!
鬼仆的心,随着大地震颤!暗暗责怪自己自不量力,适才太过鲁莽和冲动,居然向这等武林高手挑衅!幸亏叶青竹手下留情,这样的掌力要杀自己,只怕跟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和容易。
为了方便抓药,慕容春秋的手,指甲很长,不经意地握住椅子,还好躺着,不然以一代毒枭身份被震翻可就颜面扫地了,以后在岳孤堡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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