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在门前停下。

“吱呀……”紧闭的院门打开了一条缝。

“是谁?”嘶哑难闻的声线通过门缝传来。

“您好!您是祭司吗?我这有个孩子受伤了,需要赶紧治疗一下……”魏一黎忍着心中的惧意,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祭司听见回话,倒是将门敞开了些,露出大半张脸,道:“把孩子凑过来给我看看……”

魏一黎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头,毕竟这祭司的声音是如此苍老,就像是冬日里破了洞的窗户里灌进来的风那般难听。

可没想到,祭司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几岁,模样甚是年轻,脸也生得俊俏,就是行为举止像个耄耋之年的老者。

“这孩子的腿伤得很严重,处理的手法倒是不错……”祭司细细检查小孩的伤势。

“先进来吧。”他将大门完全敞开,将魏一黎领进门。

说来奇怪,自看见祭司的长相之后,魏一黎心中的危机感登时消失,反而对祭司产生了些许好感,这会儿更是不由自主地要跟着进去。

但当他一脚踏进院门时,怀中抱着的孩子抓紧了他胸前的布料,轻轻扯了几下,唤醒了他的理智。

魏一黎头上立刻渗出了不少的冷汗。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等贪杯好色之徒,这祭司的长相样貌甚至都没有简禾那般优越,怎么才一个照面就被魅惑住了?还很是听话地跟着往里走!

再看这院子里的情景,哪有之前看见的摆得整整齐齐的药架?只有地上凌乱的草药,散发着腐败糜烂的恶心气味。

“怎么了?孩子的伤得赶紧治。”祭司已经走到了台阶上,正转过身来看着忽然停下脚步的拜访者。

魏一黎虽然没有了灵力,可眼神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见了祭司黑色袍子下蠕动的阴影。

那片黑暗很久才会动弹一下,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咳,不知祭司是否在村子里见过这孩子?都受伤了总要通知一下父母的。”魏一黎道,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没有见过这孩子,也许是自己迷路,不慎闯进灵悠山的。”祭司淡淡回道。他的表情无悲无喜,可眼睛却一直放在来访者身上,似一只捕猎的黑豹,沉着气等待着猎物进入自己的陷阱。

灵悠山?魏一黎一怔,这应该是附近这座山的名字。刚进村庄大门时,他并没有看见任何的地名牌匾,还一直以为这里就是座无名小山边的村落。

“快进来吧。”祭司催促道,他的大半张脸已然隐没在屋檐下的阴影之中,剩下的那一小半在阳光的照射下令魏一黎只觉鬼魅横生,看着就不像一个好人。

“我……”魏一黎快速想了个借口,“我身上没钱,付不起这治疗的费用,所以想带着小孩先去寻找他的家人,您这有什么免费的止痛止血的药物可以先给他用用?”

这借口编得很是拙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必定是先救人要紧,可魏一黎为了不进去,只能硬生生地扯了个一看就很明显的谎言,他甚至在祭司的注视下,缩回了踏进院门的那一只脚。

祭司却没拆穿他的谎言,反倒是沉下脸色,带着猎物逃跑的不爽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在此等一会儿,我去寻些药丸过来。”

说完就拖着他年轻的身躯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每一步都是那般湿滑黏腻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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