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蒋昙儿对谢盈月下毒开始,谢寄凌便知道蒋昙儿不简单。
“我只是想不明白,谢家好歹也是侯爵,蒋昙儿为何就这么与我谢家过不去?颂音姑娘,你曾是蒋昙儿的身边人,不知能不能为我解惑?”谢寄凌看向她,试探道。
“将士想要功勋、想要做将军,首先便要杀敌。蒋昙儿也是一样,谢家便是她的靶子,不将你们这些人一一击中,如何能显示她的能耐?况且你们谢家虽贵,但徒有其表,是立威最好的人选。”
蒋昙儿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她对权贵,不卑不亢。
而对类似于屈中杰这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表面上也能做到格外友好。
“当然,谢家里头,最好惹的,莫过于谢盈月。一个继女,在蒋昙儿眼里,便该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偏偏却敢当着众人的面怀疑她的诗,蒋昙儿怎能满意?况且如今谢家又收留了我这个‘见利忘义’之叛徒,自然会被她恨上。”
谢寄凌听着这缘由,震惊又愤怒。
但他却也并不信任眼前的颂音。
这人来历不明,说出的这些话也极有可能是挑拨两方关系。
“这一切都是姑娘的猜测而已,我谢家一向不爱惹事儿,我想若是蒋姑娘知道我家并无恶意,也不会一直记恨于心。”谢寄凌故意说道。
“那你可以试试,与蒋昙儿交好,换一种新鲜的死法。”颂音没拦着。
她的出现改变了轨迹,谢寄言没跑,谢家也没受受罚,与蒋昙儿之间的矛盾自然也没那么深了。
“你这性子,似乎与传言不太相符,话说得太刁钻。”谢寄凌更诧异这女子的转变,出门之前,他特地叫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大夫的为人,只听她温和大方,与人为善。
可事实是,她言辞无状,恶意满满。
而且,脾气很大。
谢寄凌虽然不太愿意,可这祖孙俩都被他家的人强行带着了,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都不行,也只能咬牙认了,谢家有陛下赏的庄子,安排两个人而已,的确不难。
只是颂音这么大张旗鼓的出门,谢家人都忧心不已。
瞧见他们安安稳稳的回来,一个个才松了口气,但谢寄凌面色不佳,总让人觉得事儿没完,以后有的是麻烦。
果然,他们的担忧没错。
颂音真拿谢府当成自个儿家了。
这头一日要了家丁出门也就罢了,第二天一早便要钱。
“一张嘴就三千两,我们一家子五都用不完这么多……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她报复的方式吧?让咱们家的人都饿死!”下午,得到消息的谢父气鼓鼓的,脸都青了。
他是苦过的,所以哪怕做了侯爷,这日子过得仍然搜抠,一直杜绝浪费的行为,所以颂音这抢钱的行为简直等于往他心窝子猛踹,疼得人直抽抽。
孟氏连忙给丈夫顺气。
心疼啊,可那能怎么办呢?
“都、都花在什么地方了?”谢父又咬着牙问道。
“她是带着人出去的,先是去了珍宝阁和制衣坊,选了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后又去了药铺,买了些人参鹿茸等许多药材,让人打了药架,她又去书肆走了一圈,剩下的银钱,都捐给了两个寒门学子……一个铜子儿都不剩了。”孟氏表情也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三千两啊,不是三两银子。
谢家有陛下赏的皇庄和铺子,每年产出非常可观,不穷,但作为一个只存在了十五年的侯爵,自然也积累不了过多的财富。
突然要支取这么多银钱,她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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