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吃好喝好啊,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掌教您辛苦。”
“谢掌教,我这杯干了。”
同是除夕之夜,各家的景象却是大相径庭,荡厄峰上,苏风吟正亲自端着酒壶四处敬酒。桌椅酒宴屋里摆不开就搭起棚子摆在外面,虽只是守着几堆孤火,却少有人觉得寒冷,朴拙的山禽野味不值几个钱,却飘散出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独特柴香。
酒也不是多好的酒,但众人脸上,或多或少,皆有几抹醉意,长老们身先士卒,都率先喝得高兴了。
这老人们一旦喝多了,在他们尘封了多年的陈年旧事就会如陈酿开封一般,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苏风吟着实喜欢听前辈们讲些年轻时的故事,有过欢喜有过苦涩,有过年少的轻狂,也有过不羁的放荡。不过再辛酸的过往,在当下的场合,也是总能挂着喜庆的。因为这些在一起磨合了这么久的老前辈们微醺之后互相斗起嘴来,再棒的戏班也演不及他们信口说出来的热闹。
苏风吟有时真的一句话都插不上,他和萧子烟二人端着酒杯听着看着,经常还会被莫名戳中笑点,捂着肚子笑的毫无风度。
弟子们也三五成群地划拳行令,谈天说地,在推杯换盏之间,竟不觉,过了一夜,迎了新春……
红日初升,云霞弥漫,灾星长老一段怪异的金刚经诵醒了所有酒睡中的人们。
不论是趴在桌子上的,躺在地上的,还是搂在一起的,手里还摸着酒盅的,一时间全都清醒过来了。场面非常好看,没几个人记得自己喝醉后都干了什么,全都晕头转向地抬头看了看升起的太阳,又急忙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不少杯盘在一片混乱中也都不幸“碎碎平安”了。
不光是弟子,长老们也都没控制住酒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曲灵通睁开眼才意识到化应山的大粗胳膊在自己的小细脖子上压了一夜,差点没把骨头给压断。
“老化头,你这一只胳膊顶上我沉了吧!”曲灵通伸出一只细手在化应山的腰间狠狠地戳了一下。
“哎呦,什么玩意?”化应山这才清醒过来,抬起了曲灵通脖子上的胳膊揉了揉眼睛。
“恁看看恁那样儿,都喝成啥嘞?”灾星在旁边念完了经,抄着手笑眯眯地盯着这几个老伙计。
凭他们这么多年走江湖练出来的本事,毫无防备的醉酒一夜本应是极为少有的。可这次真的是例外了,毕竟多少年没经历过一个像这样的年夜了。
“咳咳,咳…”苏风吟没记得自己昨晚喝醉过,却也不知怎的,还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夜。
就这样,整个幽瞑府的人很快从迷迷糊糊到精神重抖,开始收拾这满桌满地的狼藉。
可还没等收拾完,这大年初一竟来了串门的人。
谁都不知道她怎么从那近乎直角的悬崖峭壁上上来的,可她就这么溜溜哒哒地进到了内部。弟子们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由于对荡厄峰天险的自信,谁都不觉得会有什么人能从下边上来,所以对她也都没咋注意。
于是这个人就这么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笑着参观着弟子们忙碌的身影,直到她逛到殿门前,站在门口指挥的媒婆目光无意间扫了过去,紧接着迅速扫了回来,定在了来人的身上。
“呦!朱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媒婆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来人是个富态的老妇人,穿得一身以暗色为主的花褂子,张口一笑露出了屈指可数的几颗牙。
弟子们不认识,媒婆可认识,这是百鬼庄主败叶骷髅座下,七殿鬼王之一的怪奶奶朱大娘。
“哈哈呵,这不大过年的,又听说你们换了新掌教,我代表百鬼庄来给老伙计们拜个年,备了点土特产给老几位送来,你们别嫌弃。”朱大娘也不和媒婆见外,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手握着手。
“哎呀!老嫂子太客气了,该我们去瞧您的。”
“我们那儿路太远了,你们去一趟不方便,今年巧了,我们那边的几位按耐不住了,倾巢而出,全都到中原了,趁这机会派我来给各位道个贺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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