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竟然敢偷懒。”三叔公天刚亮就到祠堂来,清晨六点钟要准时开门,迎接新年福气。这一进门就看到歪在柱子边上的林禾千,像是在做什么美梦,正睡的香。

上去就是一脚,“让你干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出息啊。”弄醒了小林,转身对着祖宗牌位磕起了头,“祖宗莫怪,祖宗莫怪,小娃娃不懂事。”

“叔公,我可没有偷懒,这不是天就要亮了,你看看香可是还在烧。我一直看了一夜,刚才坐下来感觉太累了,但是没睡着。”小林唯唯诺诺的解释着。

三叔公虽然看到了香没有灭,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这一年一度的大事,要是香灭了,给族人招来什么祸事,我让你们娘俩吃不了兜着走。

小林自是轻松,看天色已白,告一声叔公就回去了。

一路上哼着小调,昨晚一整个兴奋的劲直到现在还在心底鼓动,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写了,一个能够黑夜里视物,能够透视自然界一切物质,能够捕捉五千米外的飞鸟振翅。他不禁感叹,这命运的捉弄和神奇。

前半生潦倒悲戚,此时惊天的逆转,仿佛带来了一种上帝视角,经过小卖部的时候再也没有前几天刚回来时候的那种自惭形秽。看着天边鱼肚白了,看着山川河流蒙上的一层白霜。

他感受到的全是如火一般的气息,在不断的燃烧着他的雄心。

“啊,啊~”两声震天的长鸣,吐出了过去所有的不快。

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丁叔,这么早就去挑水啊,你身体可真好。”和小林家离的最近的邻居丁长发打着招呼,这位外乡招亲到村里来的老丁还纳闷了,心想这家伙是吃错了什么药么,除了从来没主动和他说过话以外,连他的家门都没去过一次。

这是怎么了?丁长发也不理那么多,挑着水桶就往河里去。

“妈,妈,早饭烧好了吗?”隔的老远就开始叫唤。

厨房里正在煮着稀饭,桌上已经放上了昨天没吃完的菜。“回来啦,去洗洗,马上就能吃了。”金妈妈头也不抬,烧着灶台的火。

往常都不太喜欢喝稀饭的小林,今天一口气就喝了两大碗,“妈,以后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咱早饭再也不喝稀饭了,再也不吃剩菜了。”

婉玉愣住了,仔细的看着林禾千,这孩子莫不是昨晚守夜感冒发烧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怎么还扯上香的辣的。

“我可不指望你带我吃好的喝好的,你有出息了以后经常回来看看我就好了。”婉玉不放心,还是把手贴到小林额头试了试,正常的。

吃饱喝足的小林也不感到睡意,看着家里的老房子,心想要是再来一次那样的奇遇,我立马就能原地起飞。

想到这飞似的跑到楼上,于是,每一个角落都被小林翻了一遍。除了一身灰尘什么也没得到。不死心的他把粮仓,旧家具,楼板能掀动的都翻了一遍。除了吃一嘴灰,又是什么也没找到。

楼下的婉玉看着这个儿子,怎么今天这么奇怪,以往都是默默的不做声,有时候吃完早饭还要再睡回笼觉。可不像今天,不会是祠堂占了什么吧,“看来晚上我得去麻烦一次何姑姑了。”

何姑姑,村里人如果在诊所看不好的病都会去找她。凭一手占卜摸黑的看家本领,也有那么几次是看对了病,治好了疾。姑姑六十多岁,听说早年跟一个云游道姑学的本事,能测吉凶,能断往事前程。

有次就给小林看过一次,一个碗,装满新鲜的生米,用一个手帕盖在米碗上,绕着不舒服的小林额头,左三圈,右三圈,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仪式结束后通过碗面上米的形状看到病因是怎么得来的,那天小林模糊的听到何姑姑这样对婉玉说,“玉啊,你家小子这几天是不是在一个很高的地方跳下来了?”“好像是的。”“那就对了,小娃从高处跳下来的时候惊了土地公,所以就摸了娃的头,这才发病的。”“那如何是好啊?”婉玉有些着急的问何姑姑;“放心,你把这碗米倒出来,包好,放在娃枕头下面睡上一夜。明早把米煮熟了给娃吃下去,再拿点黄纸到那个跳的地方烧一遍,给土地道声歉就好了。”

别说那次还真给小林看好了,虽说有些不信,但也不能否认何姑姑的本事。

另一头小林一无所获,下了楼来,又是飞奔的往村里小伙伴的家里跑去。

“柱子,柱子,你还睡呢。”“小千子,你咋这么早,我还想再睡伙。”小林也不是真的想找他玩,就这个机会他在柱子家转了圈,眼睛紧紧的环视四周,有些地方他还透进去瞧瞧,期待有些光能被他发现。

“大强,吃早饭了吗?”“早都吃了,昨晚我妈包的饺子,可真香。”又是一圈一圈的看。

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家都跑了一遍,后来这些玩伴聊到这个事,都惊奇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林总裁声名鹊起之后的事了。

“这啥也没落着,要不再去那些有年头的房子去看看。村里好多都是盖的新房子,我这也是笨,新房怎么可能有宝贝呢?”小林思索片刻,决定去村里的老房子人家。

平时都不去,这大过年跑去也不太合适。虽然很多都是亲戚,但可别指望人家会招呼小林吃饭啥的。

但决心要去找奇遇,怎么着也要拉下脸,就当新年去拜年问好吧!小林心里做好建设,挨家挨户说着新年好,恭喜发财的话。

有些人家根本不让他进门,就算是亲戚也要看门是往哪边开的,小林都记住了这些门户。走到三叔公家的时候,他有些犯难,这位辈分顶大的长辈可是难伺候的很。“进还是不进,要不还是算了,都这么多人家跑过了,不差这一家吧。”

小林要走的时候,三叔公看到了他。“怎地,小兔崽子到了门口也不进来给我磕个头就走啊”三叔公有些生气的喊住了小林。

“叔公,看您早上起那么早,怕打扰您老休息,这才想明儿再来的。”三叔公今天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新棉袄,领口袖口是黑色毛边。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好多老年斑。

说着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叔公就坐在大堂上方的长凳上。老神自在的受着小辈的大礼,也不说让人起来,更不提包个压岁钱的话。

小林还扣在地方,也听不见动静,叔公不说起来,他这都跪了好一伙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