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命重骑压阵,步兵徐徐撤回,挑些善射之人将对方轻甲骑射打掉,不要让他们干扰阵型!”

下达一连串命令后,上都左路军统帅,梁王王禅方才回身对传令兵喝道:

“速速讲来!”

“大营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可能已被敌寇所破,不少校尉请命撤军回守大营。”

“大胆!传我将令,敢言撤军者,皆斩!”王禅再次看向战场。

“此乃韩信破赵之谋,骗得了黄口小儿,安能瞒得过本王。”

口上这样说着,王禅心中却已充满了不安——此乃阳谋,哪怕被自己点破对军心造成的影响也不会消失。

更何况这种影响,在接连不断的失利中会被无限扩大。

他眼看着大都军再次发起冲锋,又一次将未布好的反骑阵型冲了个粉碎。

对方穿插包围之法过于灵巧,又有来自汉军的火器辅助,军阵已然一退再退,但是迟迟难以成型。

“报!”

“快讲!”

“后方出现一支敌方骑兵,正在一路截杀我军人马,直奔我方阵地而来!”

“有多少?”

“看不清人数,但……但……”传令兵的脸色极为难看,说话也变得支吾了起来。

“再废话老子砍了你!”王禅愤怒地抽出佩剑,架在传令兵脖颈上。

“但领头之人头戴假面,好像是那日阵斩宗王与平章的高黎!”

“哼!”随着一缕寒光将传令兵脆弱的脖颈斩断,他的头颅在大帐内滚了几下,永远停了下来。

“竖子安敢乱我军心!那高黎身负重伤,怎么在此现身?令士兵口口相传,高黎重伤,那人乃是替身。”

…………

高黎此刻正率领着三百骑兵不断截杀着溃军,血液将马匹染成了猩红色,远看不似人间凡物。

他听到近在咫尺的敌方军阵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

“高黎重伤,那人是假扮的!”

“高黎重伤不治,那人是假扮的!”

“高黎重伤阵亡。那人是假扮的!”

神特么我就阵亡了!这哪个缺心眼儿的传的。

不过,这反而是个好机会……

高黎心中嗤笑,眼中寒芒一闪,对所率阿速卫士兵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随我背袭敌方军阵!”

“是!”

重骑兵架起盾牌,掩护着高黎的战马不断奔驰,上都军士兵们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死死盯着这位“假冒”的悍勇小将。

“驾!”猩红色的战马高高跃起,高黎扬手一掷,面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应声落地。

时间在这一刹那仿佛凝固了,敌阵后方几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盯着高黎那种俊美的面孔。

“是高黎!”一声满载着惊恐甚至有几分哭腔的声音打破了这霎时的宁静。

接连失败又不知大营情况的士兵们,刚刚提起的几分勇气在那瞬间被一扫而空了。

不可能!王禅听着后方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心中仍然不愿承认高黎真的再赴前线了。

“难道是北路军的溃兵情报有误?”

“不过一走卒宵小,何以为众人之所惧!”王禅怒骂道。

“王爷,昔日敦煌戍卒史万岁可也是个……”

不等那人说完,王禅已然抄起了板凳朝他砸了过去。

“我他妈用你告诉我。”

军营中的达鲁花赤此刻已然肝胆俱裂,他颤抖着说道:

“王爷,那高黎从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若他冲锋至此,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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