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他们不得不佩服朱青平的脑瓜子灵光。

由于南环路的改造,部分电线杆需要移动,整个环城南路都要停电一天,打工仔们便利用这从天而降的假日用自己喜爱的方式消磨着难得的时光。有的人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人去逛县城,有的人去看录像,有的人去打台球,而睡觉却是严维安的首选。这一个多月来,每天上班时间都在十四个小时以上,即使是中秋和国庆这样的法定节假日也不例外,他早已疲惫不堪。

“这小子,都看不到结果精神头还这么投入,看来我是白劝了!”严维安从食堂回到宿舍没见到闻东庆,便知他十有八九和白雪明出去了,于是摇摇头。前几天,他从闻东庆口中得到证实,他俩确实在谈恋爱,便劝了几句。他带着对许艳茹万般纠结的郁闷心情,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他明明是要回家去的,却突然闯入一片乱石林立的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象是遇见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周围好静,静的令他毛骨悚然。他顺着一条幽静的小径来到缭绕在云雾中的庭院前,一个酷似许艳茹的女子正在茅屋后劳作:“你是谁,怎么会和我家艳茹长的如此相像?”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并没作答,依然低下头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严维安打算推开形同虚设的院门上前去问个究竟,就在这时,他被人推醒。

“别睡了,别睡了,仓库着火了,大家赶紧下去帮忙把库里的纸箱纸盒搬出来,尽量让损失降低到最小!”仓管老王一脸焦急的催促道。

严维安这才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塑料和沥青味。

宿舍里除了严维安,还有其他四个人。三个人在玩诈金花,另外一个人是“廖华山”,他既没睡觉也没玩扑克牌,而是靠在床上翻看地摊杂志。老王急切的叫声没能让那三个诈金花的人丢下手中的扑克牌,“廖华山”却已冲了出去。

严维安连忙穿上衣服跑下楼。成品仓库房顶上已是浓烟滚滚,火焰象是一条条蛇在迅速漫延,并不时发出竹子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由于屋面铺得是油毡,过火速度很快,油毡上的沥青滴在哪里,哪里便成了新的火源--所有等待发货的成品可都堆放在那里啊!

由于南环路在施工当中,消防车从城关中路开过来没办法靠近,只好绕行。

十几个员工看着越来越猛烈的火势,渐渐放弃了抢救物质的行动,只是躲在远处看着。

郑淼功很快赶来了,他焦急的用大哥大打电话。而一直在慢悠悠装模作样搬东西的“廖华山”看见老板时,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飞快的跑上二楼,从阳台跳到仓库屋顶,冒着滚滚浓烟撕扯着油毡。严维安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也忙跑上去加入到撕开隔火带的战斗中。风裹着令人滞息的浓烟,他们被矄的睁不开眼,“廖华山”一脚踩空,差点从五六米的屋顶掉了下去,幸亏他反应敏捷抓住了竹杆,严维安靠过去将他拉了上去。

最后还是消防队赶来终止了大火的漫延。严维安和“廖华山”俩人在那天的行动中不同程度的受了轻伤。

后来查明,那场火灾是隔壁塑泡垫厂的工人在厨房煮饭时油锅着火引发的。

那天因为停电,严谨一大早来厂里转了一圈便回去了,其他管理人员也都不在。火灾过后,从来都不过问车间事务的郑淼功开会表扬了“廖华山”和严维安,在各奖励了他们五百块钱后,亲自任命“廖华山”为车间副主任,而据说那个职位空缺至少一年有余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却有人为严维安抱打不平,因为“廖华山”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了,那么对于一同参加灭火的严维安再怎么着也该给个一官半职吧!

可严维安只是笑了笑,有那五百块钱的奖励他已知足,因为终于可以有钱寄回家了。

厂里发生火灾的这天早晨,闻东庆和白雪明俩人却在山坡上进行着他们甜蜜的爱情。那是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是闻东庆在一次徒步冒险中发现的。十月中旬的早晨,风和日丽,周围的植物少了春的稚嫩,更没有夏的青碧,它的绿是凝重的,有着老成持重的厚重感!茂密的树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松针,在阳光的映照下显的愈发金黄,那是一种神圣的色彩。远处的山岚间,薄雾依稀可辨,空气中隐约有野菊花的花香。离他们不远处是当地农民种植的玫瑰,花蕾已被采摘一空,只留着枯萎的花梗(那种玫瑰不是供欣赏的,它是作为调味品的那个种类)。鸟雀不时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只灰色的山鸡带着七八只幼崽在觅食。

闻东庆在给白雪明速描。当白雪明红润的嘴唇落入视线中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萌动。他们第一次独处时他就想吻她,可是她不答应,他也就不敢造次。而此时,他想,却又担心再一次遭到拒绝。于是,他合上本子,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她的颈脖处轻轻撩动,她用手挡住,他又去撩她的耳朵,她便捂住耳朵。

“姐,”闻东庆凑近她。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一种女孩身上特有的气息。

在这个特定的场合,他相信白雪明会明白那个“姐”字的涵义!

果然,随着那个字喊出口,白雪明的脸上便泛起了粉红色。她的嘴唇微微翕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侧过身去。

闻东庆霸道的掰过她的头,笨拙地把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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