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山’昨天发的工资被人偷了!”严维安带着试探的口吻说。
“现在公司那么乱,宿舍门坏了也没人修,不丢东西才怪?”闻东庆看着严维安:“你托我帮你汇的钱也弄丢了,也不知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赵武?”
“别再想那件事了,你先把伤养好再说!”严维安从闻东庆的表情中便能肯定,“廖华山”丢的钱与闻东庆没有丝毫的关系。
天没黑赵武就被捉拿归案了。听说赵武一看见警察腿就软了,浑身抖的跟筛糠一般,嘴里不停的说:“警察叔叔,我知罪,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两天后,闻东庆出了院,遵医嘱又休息了五天也就上了班,他可没办法照医生说的那样休息半个月!
因为赵武脑子有问题,闻东庆也就不愿意深究,只是被派出所拘留了几天,赵文交了几百块钱的罚金后,也就放了出来。赵文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他负担了闻东庆所有的医药费。他清楚自己与白雪明已无丁点儿希望,所以在处理妥当他哥哥的事之后便辞了工。
经赵武那一闹,闻东庆和白雪明之间的恋情便公开了,俩人稍一有空便花前月下的享受着他们浪漫甜蜜的爱情。
“廖华山”丢失的钱依然没有着落,怎么查呢?员工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一百人,况且工地上的民工每天至少有三四十,想要查出来恐怕也是该需要象福尔摩斯那样级别的神探吧!
两班生产没持续多久。因为新招进的员工大多做不了几天便走人了,有的甚至连一个上午都没坚持下来,而且由于新员工的缘故,出错的机率及不合格产品更是以前的几倍,厂里只好又把两班合成了一班。而这一合,车间的生产时间自然而然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了,有的工序甚至加班要加到一两点。
不过这是最后的疯狂,订单终于没再继续增加了!
十二月来临,天气骤然转冷!
晚上车间几乎不用再加班,做为出口的外销瓷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告一段落,今年也不例外。而瓷制品的出口对于下游的包装行业影响最为明显,所以每年的这个时期,包装行业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一般会延续到来年的三四月份。
本来今天早早就可以下班,但却由于出了点小状况,闻东庆他们班不得不加班。虽然刘小芹从别的部门调入外装订班都两个多月了,可她还是把两个厂家的订单在搬运过程中给弄混了,当时谁也没想到规格尺寸数量乃至所用面纸都一样,唯有唛头不同,由于一个个都想早点干完活早下班,标签都没看就稀里糊涂的把两个厂家的货联姻在了一起,结束后打扫卫生时看见标签才知道出了错。“廖华山”责令郑平改完才能下班,而自己却溜之大吉。两百箱钉起来倒是蛮快,可返工却就没那么容易了,得先用尖嘴钳把钉子一一撬掉才能重新装订,如果用蛮力,那十有八九就会报废掉。
严维安也过去帮忙,以便早点完工和闻东庆去赴老乡的聚会。赵明亮的把兄弟彭家泗来了,说是要为兄弟接风洗尘。他看没剩几个了便先回去洗澡,不然吃过饭回来再洗会更冷。
现在,他们几个已养成了每天洗澡的习惯。不过进入十一月后,其他老乡十有八九都会违反厂规在宿舍烧桶热火,可他从不那样做,如果天凉他就洗快点,象这样冷的天就用湿毛巾把身子擦一遍也就行了,反正他和闻东庆每个礼拜会光顾一次浴室,这可比在家里一个冬天才洗三两次热水澡算是卫生多了。
严维安拿着盆子和毛巾进了冲凉房。冲凉房里有人在洗澡,那人背部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很快就认出来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老乡“廖华山”。这是他到东临后第一次在冲凉房看见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赤身裸体的他。因为“廖华山”有个习惯,即便天再热,他在宿舍里也不曾把上衣服脱下来过,而且还在自己床边挂了道布帘子,睡觉时总会把床遮个严严实实。“莫非,他要掩饰是是背上这道疤痕?”
“廖华山”叉开腿用冷水边冲洗边揉个不停,而旁边桶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这让严维很是奇怪。
“你日的,走路咋得跟个鬼一样连个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廖华山”猛然转过身来。
“我只不过是走路脚步轻,你没听见而已!”
“怎么现在才来洗?”
“我帮闻东庆他们忙了!”严维安把毛巾挂在钉子上。
“他们那么多人要你帮?”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赵明亮要请客,那批返工活完不了闻东庆又不能走。”严维安想起他刚才的举动,一边脱衣服一边随口问道:“日的,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给老二做保养呢!”
“还保养,也不看你那东西成什么样了!”严维安睄了一眼“廖华山”,用嘲笑的口吻说道。当他的目光收回来时,看见“廖华山”胸肩交界处各有一个刺青图案,象是龙,又象是蛇,由于光线暗看不太清楚,不过对那倒没怎么留意,因为“廖华山”那发达的胸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说你是个傻鸟你别不乐意,别看你和你哥们经常看书,可在生理这方面也就是无知小儿的水平。它就象车间里的设备一样,只有平时维护好了,才会在紧要关头不掉链子。”“廖华山”看了严维安一眼,继续传送着他那一套经验之谈。
“听你瞎扯!”再过十来天就是严维安的二十三岁生日子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龌龊的言论,一时臊的面红耳赤。
“你别不信,我给你说,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都这样做,足足坚持十二年了,有用没用我最清楚!”“廖华山”擦干身上的水珠开始穿衣服。
“你今年才二十五,照这样推算,那你不是从十三岁就开始了?”
“廖华山”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情。
“是不是你成天别的事都不做,尽研究这些东西了?”严维安并没留意到那个小小的细节。
“这也是学问!”“廖华山”嘿嘿一笑走了出去。
严维安冲过凉换上平时出门的衣服,和闻东庆一起下了楼,突然记起昨天洗的衣服还没收,于是返回楼上去收衣服。他刚摸到衣服,突然感觉到一个影子靠近,于是条件反射般的一拳头挥了过去。
“神经病,是我,顾,‘廖华山’!”“廖华山”轻松一闪便躲了过去。
“黑灯瞎火的,你在这干什么?”严维安有些纳闷。
“抽烟嘛!”
“跑这抽烟?”严维安有些纳闷。这里以前是厂区生活和生产用水的源头--蓄水池,前不久拆除楼梯时由于部分蓄水池碍事,便一并拆除了,并在靠里的地方重新修建了水塔,可拆除蓄水池和楼梯的砖块钢筋及门窗却堆在这里,平时除了少数几个男工来这里凉晒衣服外,基本上没人涉足,更何况还是在这寒风嗖嗖的黑夜之中。突然,他见水塔后隐隐约约有个黑影:“哪是谁?”
“哪里有人?你是看花眼了吧?”“廖华山”挡住他,显然是有意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赵明亮不是要请我们喝酒吗?闻东庆完了吗?”
“早就完了,他在食堂等我!”严维安执着的往那边瞅去。
“你再看看哪有人?”
严维安又仔细看了两眼,确实没人,那看来真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放下衣服,和“廖华山”往楼下走去。
“你知道上次朱青平回去带人来收了人家多钱?”
“收钱?收什么钱?”
“他问每个人要了一百块,骗人家说是要交到外来人口管理处!”
“怎么可能?那些人可都是他们一个村的,有几个还跟他沾亲带故的!”严维安说什么也不相信朱青平会是这样的人。
“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讲?是他表叔朱小军亲口给我说的。我也问了其它人,确有其事!”
“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都一个村的,那一百块钱用完了还有什么!况且介绍费和来回的车费老严都给了他,而且他十月份的工资还一分钱都没少。”
“哎,这事也只有他朱青平能做的出!”
“这事就到这里为止了,说出去不让本地人笑话我们才怪呢!”
“谁说不是呢?”“廖华山”点点头看了严维安两眼,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哦,上次我本来推荐你去参加培训的,但郑淼功没答应!以前说本地人排外我还不信!说句实话,凭能力凭学历,那派去的三个本地人哪一个比得上你?”
“那事就过去了还提干嘛?”严维安其实早就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严谨为那事专门找他谈过,本来他也答应了,却不料最后老板敲定的人却是他老婆的娘家人。现在“廖华山”却把这没有成功的功劳说成是他的,真是好笑。
“我这是为你打抱不平啊!”
“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去找老板理论不成?”
“廖华山”看上去满脸同情的摇了摇头。
闻东庆站在食堂门口看见严维安和“廖华山”走过来,叫出正在里面看电视的朱青平及其他人。
“哦,你们先去点菜,我还有点事!”突然,“廖华山”丢下这句话反身往楼上走去。
赵明亮骑着自行车从厂外进来:“走啊,都准备好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廖华山’不知干什么去了!”
“该不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吧?”赵明亮嗬嗬一笑。
“刚才进去一个女娃子,会不会是找他的?”朱青平说。
“他老婆那么漂亮,他怎么可能还在外面打野食!”赵明亮当然不信。
“怎么不可能,你没见他把贴在墙上的照片都收起来了吗?”
“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严维安回想起刚才“廖华山”的反应,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再上去探个究竟。只是他真的想不明白,从照片上看,他老婆既漂亮又有气质,那么能令“廖华山”在短短几个月就能背叛家庭背叛婚姻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走了,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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