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苦笑道:“我这不是吃了武器的亏吗……”
不管如何,站在周昕的立场,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王朗抓起来。
王朗冷笑道:“我明明是来救人的,反倒是周县尉你,许招的事情还没解决,放着公干不管,来这儿为难我?这高瘦男子刚刚出事,你就赶来诬陷我,会不会太凑巧了?我怎么知道这高瘦男子是不是你用来陷害我的饵?”
王朗一直怀疑周昕想要派人杀高瘦男人灭口,赤巾大汉正是周昕所雇佣。然而这只是心中的猜想,没有半点证据,按照常理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然而事已至此,王朗背上第二重嫌疑,周昕再次成为最大的受益者,为了把水搅浑,王朗不得不把怀疑说出口。
此言一出,周围气氛立刻变得很怪,众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朗。
王朗有些心虚,怎么了?有什么细节是我不知道的吗?
周昕怒极反笑,指着高瘦男子的尸体道:“你是说,我用他的性命作饵来陷害你?”
王朗张了张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心怀疑虑……”
周昕打断他,咬牙道:“你是说,我用我亲弟弟的性命来作饵?”
王朗怔住,亲弟弟?难怪众人的眼神怪怪的。
经留赞解释后王朗才明白,死者是周昕的弟弟周喁(念yong二声)。周喁曾被袁绍任命为豫州刺史,跟孙坚争夺豫州。
孙坚曾经帮会稽郡平定过许昌之乱,会稽人尤其是会稽的官吏对孙坚心存感激。而周喁身为会稽人,却和孙坚作对,所以周昕对他颇有怨言。
难怪周昕百忙之中依然去渡口迎接高瘦男子,难怪两人交谈不愉快……
不过分歧归分歧,好歹是亲兄弟,现在弟弟在他辖区被杀,当哥哥的周昕当然愤怒。
知道这一点之后,王朗明白自己搞错了。
周昕怒气难息,握着刀对左右大声道:“你们小心点,嫌犯身手不凡,别让他逃了——今天不把他关进牢里,我就不姓周!”
众人都面露难色,王朗单挑胜过周昕的事情已经传遍官寺,他们知道王朗的本事。如果王朗拒捕,他们肯定会受伤,甚至会死。
然而这又是他们职责所在,推辞不得。
王朗环顾左右,突然笑道:“周县尉不必逼迫他们,我身为会稽都尉,怎么会伤害郡兵?跟你走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等于是免了一场劫难。留赞更是对王朗面露感激。
唯独周昕依然板着脸,很不痛快,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弟弟刚死,没有好脸色是正常的。
王朗十分配合地来到监牢,换上囚衣,锒铛入狱,期间没有半声怨言,就是连怨怼之色也不曾有。
周昕急着处理周喁的后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两个狱卒摩挲着王朗刚换下来的衣服,口中啧啧有声。
“这就是大户人家穿的衣服吗?又软又干净。”
“虽然看见过不少次,真上手摸还是第一次。”
“可惜啊,身份再怎么高贵,不一样身陷监牢?”
王朗提醒他们二人:“我劝你们把衣服好好收着,或许不久后我就用得着。”
那狱卒龇牙道:“还在这儿做士族少爷的美梦呢?我告诉你,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王朗便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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