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巨树下,灌木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正是秦沫。

用筚路蓝缕来形容他真是再好不过了,衣服撕裂成布条,遮不住上身,裤子截了又截,生怕屁股蛋子露出来了。

也没办法,他这大半年来小心谨慎,一路上只见过半个人,是实实在在的半具尸骸,像是被野兽拖到这毫无人烟的地方,用在他身上找到的小刀做出了新的箭矢。

他见过大泽中巨大的白蛇一口吞下了喝水的豹子,也看到过飞奔的老虎嘴边裸露着骇人的长牙,也撞见羽毛瑰丽的九头鸟,仔细的看才发现,多出来的头颅是奇特的羽毛图案。

最凶险的一次,就在最近,一只如山峰般宏伟的参天巨猿和一只相差无几的巨獒大战,巨猿投掷山间巨石,巨獒的怒吼震慑大山,破碎的石块已是要砸穿大地一般,他碰巧找到一处山缝,躲了起来。

他竭尽全力节省气力,躲避着一切让他感觉神异的异兽,尽管如此,每一次捕猎都是拿命在赌,在伤势惨重时,他就按照法门上的真气轨迹,运转功法,艰辛的活了下来。

随着真气在体内特定路径的流转,他的精气日渐壮大,恢复的越来越快,与此同时,食量也夸张了起来,常常饥饿难耐,不得不多去捕猎。

眼下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弓已濒临破碎。

他把弓弦拆下,希望延长长弓的寿命,但这只是缓兵之计。

平常,没了弓弦的弓就是根木头。

必须做把新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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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的水池旁,一只奇异的牛正在喝水,身上一块块肌肉隆起,尤其是一对长角,银光闪闪,如同铁铸。

这就是他的目标。

角弓的制作离不开牛角牛筋,成群结队的牛群不能招惹,独行的牛往往有神异之处,他心里也没底,只是这次迫不得已。

他给弓箭上弦,仅仅是这个动作,弓就咯咯作响。

没有合适材料,箭矢的杀力不足,长弓也不能全力使用,一箭杀牛是不可能的。

他悄然贴近,隐身树后,计算着距离,八十步了,再靠近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了。

他立弓捻箭,瞄着牛荔枝就是一箭,啪的一声弓应声而折。

秦沫苦笑不语。

好歹长箭射出,直直穿过目标,银角牛痛苦嚎叫,充血的牛眼死死的盯着秦沫。

秦沫拔腿就跑。

一路上,秦沫专挑树木密集的地方钻,银角牛怒气冲冲,一路上摧枯拉朽,直直的冲撞过来,速度比秦沫还要快。

秦沫来不及躲避了,运转法门,双臂更粗壮一分,抓住银牛角,一人一牛角起力来,秦沫死死顶住,两者一时竟僵持了起来。

银角牛更加愤怒了,秦沫竟敢跟它角力,气机运荡,身旁尘埃浮起,秦沫眼孔放大,咚的一声,牛头狠狠的撞到秦沫的胸膛,秦沫倒飞出去,一时感到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良久,秦沫艰难起身,他胸膛疼痛难耐,估计又断了几根肋骨,幸好自己抓住了牛角,不然必死无疑。

银角牛一时气喘吁吁,惊异地看着秦沫起身,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

秦沫不急不慌,他双脚与肩平齐,膝盖微微弯曲,双肩下沉,右臂举过头顶,掌心向上,左臂自然下垂,掌心向下,一呼一吸间,真气飞转,一时间声势赫赫。

银角牛迟疑不已,后蹄稍稍后撤,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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