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闭了嘴,她突然想起,仲家的匪徒,穿着囍服躺在血泊里的安荧心,以及海崖上那些尸山...
面前的三个人看样子应该不是匪徒,否则这会,她早就过了奈何桥。
更不像是仲府人,仲府遭此劫,现下报官活命才是最要紧的,怎么会管她的死活。
想到这里,她料定了主意,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能报出余家小姐的身份。
先不说仲家怎样,若如消息传到余府,兰氏让她嫁给一个傻子的事,必然露馅,到时候再下杀手,兰氏也是做得出的。
“我叫荧心,是余家的浆洗打扫的苦力丫鬟,刚被余家买来不久,就随我家小姐出嫁,没想到遭此一难,工钱都不知道找谁要。还请三位爷,救救小的。”说着,她双手合十,眼圈泛起了红,作着揖,一副无助求饶的姿态。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说的句句真切,狐环、乐正二人并没起疑。
可肖璟辰却认识她口中的荧心,当年在余府中,三人的年纪接近,又是余愿贴身丫鬟,所以经常玩到一起,他低了低眸子,心中念着:“这丫头,何时练的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合情又合理,竟然还会演...”
狐环还是按照惯例恐吓了一句:“料你也不敢在「辰」军地盘上说谎!”
余愿一听是「辰」军,面子上装作吓一跳,可心里却安稳了。
在雍都人人都知「辰」军,他们在战场上,从未败绩,听说是有位老将军,善用奇招,才会百战百胜,如有神助。护了雍都多年安定。
见她不说话,狐环以为她不知「辰」军:“算了,把今晚发生的事全部告知我们。”
余愿点了点头,轻咳着嗓音,学着茶馆里说书先生的那一套:“话说那日,余家花容月貌、仙姿玉色,年满十八的余家小姐,从春桐嫁到溢昌...”
乐正听的津津有味,毕竟除了军中事务外,他平日最喜欢研读话本子和茶馆听书。
狐环虽听的将信将疑,但没听出破绽,索性未打断。
唯有肖璟辰听出来了,安荧心已经死了,仲家满门被屠,是一群蒙面匪徒做下的。她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死里逃生,又或者是在挣扎下,杀了匪徒,才死中求生。
他未发一言,只是心里叹着:“愿儿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这是好事...”
瞧着她惨白的唇,启合着,肖璟辰举起手,打断道:“本君已明了,休息吧,明日继续审。让空青看着。”
说罢,起身,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包,放在桌上,轻起剑眉,冷眸中的火苗,再次燃在她身上,清冷道:“收好。”
自从跟了「辰」军,狐环哪里见过这般审讯的,乐正也是,听的正起劲,忽的打断,只觉得扫了兴致。
余愿也是一怔,她正模仿说书先生的架势,编的欢实,这还没打算收尾呢。
肖璟辰披上了玄色麑裘,打开了厢房门,一阵寒风扑来。
狐环站在身后:“将军,这女子还没说完...”
肖璟辰扬起下巴,回身碰一下他的肩:“挡路了,关门,有风。”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好似生怕惊了屋里人。
乐正狐环二人,简直不敢相信今晚的所见所闻,肖璟辰竟然这般照顾屋里的女子。
空青一直守在门外,向肖璟辰行了礼:“将军。”
“今夜,你睡在这里,照顾好她,在派人守好,万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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