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要吃了他吗?”
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格外干瘦的男孩眼神里满是挣扎,他看着锅旁边赤条条的男人,他爹口中的“肉”。
“不吃就得死,吃了肉就能活下去,等到了羽南,咱给他烧柱香,兴许下辈子投胎做个好命的。”
同样身形干瘦的汉子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紧接着又加快了手中磨刀的速度。
汉子叫李壮,他儿子叫李小牛,原本都是青羽洲平平常常的普通百姓,平时看到个尸体都害怕的主,要不是一点生路都没有,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会想到吃人。
三个月前青羽洲出现了十分骇人的蝗灾,蝗虫和以往都不一样个头大了有两三倍不止,蝗群成群结队出现在了青羽洲北部,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天,蝗群宛如瘟神过境,天里马上成熟的庄稼全被祸害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
有些人也试图驱赶过蝗虫试图挽救田地里的庄稼,可人刚跑出屋子外就被蝗群密密麻麻包裹个严实,只见片刻间一个大活人就被蝗群啃咬的只能下一滩血液和森森白骨。
屋中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再也没有冲出去的勇气,全部躲在屋子里,连窗户都被拆下来的座子板凳板儿订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留,生怕那蝗虫从缝隙进入家中,最后自己如同外面的人一样下场。
蝗灾就这么持续了半个月有余蝗虫才渐渐消失,等再也看不到蝗虫的影子,人们才大着胆子打开屋门,入眼的遍只剩下空荡荡的庄稼地和零落在外的尸骸,人的、牲畜的、家禽的……画面好不绝望。
年纪大些的老人承受不住直接瘫倒在地,女人也抱着孩子掩面痛哭,方圆百里全是如此,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一些男人搭伙去山里巡看,结果刚到林边就看到几乎同样的画面,山上的草木飞禽走兽都被这天杀的蝗虫祸害的七七八八。
本就靠着山里土里长的这点玩意糊口的百姓是遭了大灾,刚开始还能靠着余量度日,再不济去山上挖些被蝗虫落下的野菜,河里的小鱼小虾裹腹,到最后草根树皮能吃的全吃了,河里的鱼虾都快抓绝了。
饥饿的人群开始南下逃荒,盼望着活下去,可逃荒路上依旧仅有一些零零星星生长在路边的野菜杂草。
饿啊,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逃荒羽南的路上饿殍遍野,各个都是皮包骨大肚子,你说为什么大肚子?饿疯了,不管不顾直接抓把土塞进嘴里填肚子,谁还管它能不能吃?先让肚子里有点东西再说,可土终究是不管饿的土,人还是饿死了。
那些被饿死的人,人前脚刚咽气,后脚乌泱泱的人群就如同兀鹫立马扑过来抢走尸体。
而有些穷凶极恶的恶徒已经不仅仅打这些尸体的主意了,他们的目光已经打到了活着的人身上。
他们把这称为活肉,吃过活肉的人各个双目猩红犹如恶鬼。
想到这里李壮抹了一把眼泪想起孩子他娘,孩儿他娘是虫灾前几年因病走的,这么想还是幸运,至少没遭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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