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钱,六十八文。
陈景将铜板数了数,信手抛出再一挥衣袖,连铜板带一角银子一同收入袖兜。
偷学自李半仙的袖里乾坤,可惜差一些功底,动作不似李半仙行云流水,能被人看出行迹。
目光没有立即盯路人,望向胖大婶离去方向:“半天不到就寻来,倒是比预想之中要快。”
给普通人看相,就算看的准了,也不过在三姑六姨间扬名。
想要扬名立万就得给名人看相,帝王将相够不着,只能在朱紫城中挑挑拣拣。
然而,朱紫城虽然是一座小城,但离太岁国国都不远,有钱有势的都比较低调。
要说谁最出名,满城人都听过他的名字,只有五岁写出咏鹅,被称为文曲星下凡的朱魁。
自己给自己批相好的叫立志,坏的叫摆烂,无论如何都和相学水平不相干。
陈景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标落在城东一群纨绔身上。
少年鲜衣怒马,有钱有闲,好打抱不平,身上有故事发生,自然在朱紫城有一定知名度。
“…………”
胖婶不再纠结偏财问题,心满意足离开相摊,穿过一条小巷拐入胡同,来到一处隐秘空地。
没等多一会儿,三名锦衣少年也来到此地,正是朱紫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胖婶对为首身穿白袍,一身素雅的许攸恭敬行礼道:“二少爷,那小先生虽然年纪轻,但相却是看的极准,和以往招摇撞骗的不一样。”
许攸并不意外,若相师连个愚妇都糊弄不住,也休想靠算命一行糊口,直截了当问道:“你给了他多少钱?
胖婶顿了顿道:“荷包里六十八个铜板,还有少爷赏的一角银子。”
一钱,六十八文,绝对不是对方骗术上限,而是胖婶身上只有一钱,六十八文。
许攸露出一抹冷笑:“很好啊!没想到还来了個厉害角色,不仅把我给你准备的看相钱全要了,还让你把自己体己钱全搭了进去,那我倒想听听,这相怎么个准法。”
胖婶可没有听出许攸说的是反话。
如同碰到邻家大娘,兴高采烈将批相过程和盘托出。
陈景批语没有半个听不懂的生僻字,哪怕是个没读过书的山野村夫,也能声情并茂复述出全过程。
许攸耐着性子听完,继续追问:“应该不只是批相,要是只说了这些,你最多把荷包的铜板给他。”
闻言,胖婶神态变得有些扭捏,但想到先生让她远离带她发偏财的人。
咬了咬牙坦诚道:“我还算了财运,前些日子府里让我负责采买,王管事人叫我采买到固定的地方,不仅能省事,每月还能分到半两外财,不过我没有答应,小先生也说我属牛,一辈子没有发偏财的运,好比牛吃…………”
许攸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府,拿回扣这事不要给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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