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李醒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我同李醒此间对话过后未超一月,对话内容均以应验,于我个人的灾难,业已接近尾声,似噩耗降临,当我凝望深渊之际,深渊也以向我悄然紧逼,我无助的在逃避,深渊却不曾抛弃,不知不觉间一切也已显得毫无意义,应是八月底左右,刚要入秋,夏季桑拿天的炎热无尽在灼烧我迫不及待想要成功的怒火,秋季的来临似以把我的欢闹接近尾声,记得是同李醒对话结束的我回至家中辗转不眠,因那段时日,我同前女友分手又讨厌父母唠叨,故所以搬至自己家中住了下来,我心里突然很强烈有想回父母家中住几天将手机关机的打算。正在思考之际,我一瞬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便是找人写几个大字,以示附庸风雅,不问世事。思考良久,未曾想到写哪四个字好,因还未入睡,不自觉翻起了抖音,见得心如止水四字,忽想起白居易所写的《祭李侍郎文》浩浩世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公独何人,心如止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不因纷阻,孰辨君子?这四字不是正符合于我所求之出世避世,一念吗?那我便寻人所求这四字好了,可问题来了?我那日接触的人均是草莽顽劣之人,漫说写字,就是读书想来我在这群人里也是独占鳌头了,上哪弄能写毛笔字的人?回念一想,乍一想起李醒家旁的那位中年先生,正巧他不是卖字画的吗?买副几千元的字画,看看到底什么样字,但我心下也有想结交那中年先生之意,观其举止看上去不似旁人,不如跟他开个玩笑,我就拿出二百块钱,看看他会不会撵我。若是赶我走他和旁人无异,我也没必要结交,若随意卖给我些东西,还能冲我谈笑风生,那这人倒是有些气量,反正我又看不懂那些字画。
想法萌生后,翌日一早,我出奇的起了个早,应是上午九点钟头左右,随着清晨的鸟鸣。我即换了一身崭新行头,并未告知李醒,顾自去了李醒一旁,那位中年先生所开的字画店。每每只是路过,并未真正注意那家字画店,一间百十来平米地方,门前有着七八阶台阶,隔着透明玻璃,一尊尊清代花瓶透眼可见,一幅幅书法字画,随着那透明玻璃的映射可以清晰看到,摆的很杂乱,却不失典雅,门外悬挂着一位已经过世的LN省名家书法先生,写的一块匾额,光是在门外看满屋的书香气就不由得让人宁静,这间画廊门很窄,只能拿下一个人的进出,但若枯瘦身形的我来说却显得很宽,我仔细观看后不由心中升起一丝敬意,还在犹豫要不要开这个玩笑,转念一想,互不相识,开个玩笑又有什么不可!于是一与那间画廊出入的人及其不搭的一幕出现了,本就枯瘦的我身着白色体恤,黑色长裤,白色旅游鞋,脖子上戴着条与我身材极不相符的黄金项链,夹着个黑色皮包,我清秀的面庞,眼皮仍旧耷拉着眯缝个眼睛看人,放进店里雅气更加沉重,本就不大的店里除了字画,还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大堆书籍,我拿眼扫了一圈,有些是市面上常见的书,有些便是我绞尽脑汁寻找的民国书,浓郁的书香气对扑鼻而来,让我心中本能升起一丝久违的安逸,不由心中起敬,我本能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昨日在李醒家买烟的那位中年先生,正在里屋喝着茶水读着书,见我进来,放下茶杯忙走出来。很热络的,向我伸出右手,我随即也伸出双手表现热络握了握。中年先生向我问道“要买点什么?”我笑道“大哥,不买什么?我自己有四个字,想让你帮我写了昨天半夜睡不着觉想出的四个字。”中年先生毫不犹豫答道“哪四个字要多大尺条?什么价位的?”我故作玩笑姿态道“我就带了二百块钱,还得整块匾裱起来。就二百以里的呗。”中年先生见状,如同智者一般像是读懂了我的玩昧,也咧嘴笑道“好,那我就收你一百五,但是我得丑话跟你说好啊,这些钱可买不着书法家的字,我找个会写毛笔字的帮你写。”我“哈哈”笑道“随便写。”,说着我向墙上的收款码玩笑似的扫了一百五,中年先生道“哪四个,说给我听。”我道“心如止水。就这四个。中年先生又问为什么是这四个,我答“出世,避世,就得心如止水。写着玩。”中年人似是对我产生了好奇,问道“老弟,有事没?要是没事咱俩喝点茶边喝边聊。”我道“还真什么事。中年先生伸出右手,坐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没有推辞,进了里屋。整间屋子的格局是三间的,中间有个隔断,里面连着厕所打了一堵墙,隔了个小茶室,我坐在客位置,中年人坐在主位,中年人向我问道“弟,你贵姓?”我答“我姓李,叫春航。您叫我小航,就好了。中年先生道“我叫王雷。喝点茶水。”说着,为我倒了杯茶,我抠了两下茶桌表示谢谢,中年先生问道“老弟,你这四个字,出世跟避世,是啥想法呢?我是做导演的,听你这话感觉挺有意思。”我笑着长背了句“浩浩世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公独何人,心如止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不因纷阻,孰辨君子?我认为这词里最重的,也就是心如止水这四个字了。”王雷先生依旧面带微笑道“你说的倒也确切,但是你这岁数为什么要考虑避世呢?你没做足积累就考虑当道士了?”我仔细打量着王雷先生,王雷先生的长相称不得儒雅,但举止却似儒生,我接话答道“浅入世,和避世,总能看清点东西吧,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写着四个字看着就当静一静了。王雷先生又问“老弟,你以前做什么的?”我抿了口茶道“也没干过什么正事,以前搞摄影,后来写小说,写了二十多万字被封了也就不写了。”王雷先生充满好奇的问道“什么类型的?”我道“社会闲散题材,写的有点太实在了。”王雷先生笑了笑,也喝了口茶。“我正好有个剧本,如果你想写,可以试试?这东西不着急,半年内能写完就行。”我并未相信,问道“有稿费吗?有的话我可以试试。”王雷先生道“用了就有了。”我笑了笑,王雷先生拿起手机道“老弟,这样我加个你微信,回头我把那个剧本发给你,你按小说写就行。”我听后拿起手机,我二人留了微信。我二人又攀谈了有将近半小时左右,王雷先生来了几位导演朋友,我便匆匆离去了,那是我和王雷先生第一次相识,谈了很多,具体谈话我记不得太清了,但印象很深的有几句,甚至延到现在我还觉得这段对话很有意思,现付诸笔下供诸君玩笑。王雷先生:老弟,倒不是我捧着你说话,我这人会看点相,你身上有将气,你什么学历?怎么没考个公务员?我:大哥不一般啊?还看出这个来了?我去城隍庙有个算命的倒是也这么说过,去当兵,我嫌乎当兵就跟当和尚一样,连女的都没有,去那干嘛。王雷先生:嗯,你要是去当兵,没准有成就,我认识好几个当兵的人。长得跟你有点像。我:我这体格不行,遭不了那罪,现在只要能挣钱就行。王雷先生:那你现在做什么?我:瞎忙活,一个月养活我自己不成问题。王雷先生:还是找个正经事好。我:王伦考不上秀才还当土匪呢,我也不一定能比人家王伦好。王雷:没看出来?懂的还不少。我:顺着老天爷的道走吧。只要有本事帮点人。平平安安就行。王雷:老弟,你说这话挺霸道啊?我:怎么讲?王雷:我到四十岁不敢说帮谁,这话挺空也挺傲。我:至少现在很多人我都帮过。王雷:老弟你看书不少吧?我:大哥,我看书不算多。读这些书都是给别人读的,小学就不念了。总不能一点文化没有。王雷:那你听没听说过,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我:后半句,我想应该是,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吧?王雷:那你是怎么想这段话的。我:已经就剩半卷残本了,不如自己闯一闯,有志向不一定非得当官,从商也行,坏人当头子还善良呢。是福是祸心里有海,自然度量。王雷先生:但我是这么理解的,我认为是人还没在海里就觉得一井的天很辽阔了。我:至少这个井对不需要当鲤鱼的泥鳅来说很辽阔。也有人喜欢当鸡头不喜欢当凤尾。王雷先生:哎呀,我很少欣赏一个人,听你说这两句话,倒是挺欣赏你。这样吧,我一会来几个朋友。那幅字我明天给你,我不骗你,不是书法家的,我一会来几个朋友,千里马也得找伯乐,我们可以交往看看,想好了随时打电话。说完,我二人握了握手,我转身离开,当时的我不卑不亢。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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