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和张贵将菜都放进锅内,只等煮好就行了,正要找个地方坐下,忽然见李忠向两人招手。
他作为大师傅,帮忙宰割猪羊还在情理之中、职责之内,断没有让他给人送货或是做饭伺候徒弟的道理。
所以,忙活完他就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歇着了。
两人来到他身边,躬身叫了声:“师父!”
不像木匠学徒,师徒如父子,真的是如师如父。
王胜先是肉肆的工人,再是跟着李忠学手艺的学徒,关系照着差了一层意思。
但也终归是教了手艺的,走到哪里都该留份尊敬。
李忠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之前你和二贵一起顶着十多个剥皮鬼厮杀,护着了大海他们几个,可曾练过什么?”
王胜回道:“回师父,一个多月前,曾跟人学了一手金鸡功。”
“就是那天你跟那个赵什么的比划的那两招?”李忠摆摆手说道:“你练来看看。”
王胜知道他说的是他和赵奎过手的那两下。
对于这个要求,王胜没有丝毫迟疑,应了一声,立马拉开架子演练起来。
从起手的金鸡独立,接着金鸡啄米、金鸡振翅、金鸡抖翎、金鸡上架。
翻来覆去的演练了两遍,将他这几天所想到的变化,一丝不苟的都展示了出来。
初时,李忠并没有在意,只是越看两条眉毛却是皱的越厉害。
等他两遍打完后,忍不住问道:“你可能跟我具体说说你这金鸡功?”
随即他又补充道:“当然,若是有什么忌讳就算了。”
单单令人打拳来看,可以称作是考较一番,算不得什么问题。
但像李忠这般要求人家将练法都说了的,却是有图谋传承的嫌疑。
只是他看王胜演练的功法,有的方面精妙至极,有的却粗浅的不像话,但又同根同源十分契合。
这才让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然而王胜却是丝毫不在意。
他这功法不过是根据五禽鸟戏和鸡灵的记忆结合,自己编创出来的。
哪里有什么传功的师父?
有没有忌讳,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师父,我这是一月前跟人学的,说是从五禽戏中的鸟戏演变而来的,本来只有金鸡振翅、金鸡抖翎两式。
后来我模仿鸡的一些动作,依着这两式的练法,自己添了金鸡独立、金鸡啄米、金鸡上架三式。”
李忠听罢,解了心中疑惑,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笑道:“怪道我觉得你这功法看起来竟会有这么强的割裂感。
你这金鸡功像是医家之人传出来的,作为底子的《五禽戏》十分周正,乃是养元壮体的上佳法门。
那人仿着鸟戏依葫芦画瓢,创出了抖翎、振翅二式,保留了七分精髓。
但也有不少不协之处,想来不过是随手之作,没有用心精细打磨。
后人又根据自己粗浅的理解做了些更改,有的地方改的不错,但有的地方明显能够看出境界不足,将原本的妙处给改没了。
至于你后续加的三式,其中金鸡独立倒是可圈可点,有金鸡二式的八分精髓,但其余两式就有些不堪了。
斗狠争勇的痕迹太重,全没有五禽戏养气壮体的精髓了。”
听他对于金鸡功的评判,王胜倒是不以为意。
毕竟这功夫是他自己瞎琢磨的,放在李忠这等人物眼中,自然是粗浅的很。
但听他说作为底子的五禽戏是上佳法门,却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师父,那五禽戏真有那么精妙?”
李忠点点头,“自然,五禽之法流传甚广,各家各派都有研究,但要说最得其中精妙的,还是要数医家。
毕竟此功本就是医家之人所创,用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
单单从你得的那金鸡二式中就能看出来,其原本功法必然十分精妙。”
王胜心中一动,原来自己竟然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么?
他学的《健身气功-五禽戏》乃是体育局花精力,对各家传承进行挖掘、整理、研究,最终编创出来的。
前世练了三四年都没见什么神效,没想到竟然被李忠认为是医家上等功法。
看来,日后该重新审视一下了。
不过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王胜拱手拜道:“师父,经历过那天的事,我想学些保命护身的手段,之前贵哥也曾说,若是有缘可以传我煞气秘术。
弟子恳请师父不吝指点。”
说着,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若是只为学些拳法,倒也不至于这样,只要肯花钱,到了武馆总能学会。
但亲眼见识了李忠的实力,王胜知道那绝不是一般武馆师父能比拟的。
再加上那奇异的煞气秘法,更不是花钱就能学的。
若想让张横、李忠尽心的教,拜师乃是必然的。
张贵站在一旁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是顺势端起桌子上一杯茶,递给了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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