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永嘉六年,并州,太原郡。
盛夏六月,酷暑难耐。晋阳城外的匈奴大军皆不堪其苦,战马嘶鸣声不断。
刘粲骑马立于大军前,跨下战马的嘶鸣声加之酷暑,使其亦烦躁难耐。
刘粲厉声地对着令狐泥说道:“令狐泥!你不是说晋阳空虚,只日便可下!”
“为何我军强攻晋阳三日,贼军仍据城而守,抗拒天军!”
“你不会是与并州刘琨串通,假降于我,暗图不轨!”
刘粲狠戾地抽了抽马鞭,等待着令狐泥的解释。令狐泥翻身下马,跪地解释起来。
“大王!刘琨不识忠良,暗害我父于晋阳,泥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岂会与其合谋?!”
“且泥奔平阳,幸得陛下与大王赏识,今日才能重返晋阳,怎会加害大王呢?!”
令狐泥越说越哽咽,神情悲凉。刘粲见其不似作伪,便将其扶起来,好言宽慰道:“孤知卿乃忠节之臣,非奸诈小人。”
“是孤多疑了!”
令狐泥见状,收起了眼泪,又向刘粲解释道:“大王,我军突袭晋阳,远道而来,将士疲惫,又攻城数日不下,士气萎靡。”
“而晋阳,城高固险,粮草充实,是故晋人能倚城而拒之。”
刘粲点头赞同,而后思虑片刻后说道:“依卿之言,我军休整两日,再言攻城!”
“大王英明!”
…………
晋阳,太原太守府
太原太守高乔正在府内踱来踱去,脸上写满了忧虑。
这时,只见军士从门外禀告道:“启禀府君,匈奴人退了!”
“好!好!……”
高乔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下去,一连几个好。
高乔,并州上党郡人,刘琨光熙元年出镇并州时,途经上党,招揽义勇,高乔便在其中。
随刘琨南征北战,渐渐被引为亲信。至上任太原太守病故后,刘琨拔其为郡守。
后雁门乌丸反叛,刘琨亲自率军北上平叛,以太原太守高乔督太原军事,并州别驾郝聿署政事。
此番面对匈奴突袭晋阳,高乔可谓重担在身,由不得其不紧张。
刘琨名为并州刺史,手中却只有雁门、新兴、太原、乐平,以及上党北部,合计四个半郡。
现在残存的上党郡已失,若再失太原郡,刘琨便只能退往新兴、雁门。
但新兴、雁门地处边郡,胡汉杂处,民生凋敝,平日都需太原郡接济,难以自洽,根本无法立足。
而太原郡不仅是并州州治所在,更是刘琨立足的所在。
对于刘琨来说,太原郡即并州,并州即太原郡,容不得半点差错。
现在匈奴虽暂退,但危机尚未解除。高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对小吏吩咐道:“速请郝别驾,言我有要事与其相商!”
“诺!”
不多时,郝聿步入太守府内,高乔连忙相迎,焦虑地说道:“别驾,如今乃非常之时,使君远在代北,而匈奴近在眼前,乔欲与君商议该如何抗敌!”
郝聿不紧不地说道:“聿亦有事与子羽商议。”
“子羽兄,请!”
“不律兄,请!”
两人客套一番后,高乔单刀直入地说道:“匈奴围困晋阳,城内守军无法与之相抗,而使君大军远在雁门,远水解不了近渴,若不寻他法,则晋阳必破!”
“不知不律兄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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