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云的视线落在他的衣领上,略微夸张的长尖领,一般搭配领带,内敛稳重的复古绅士感,被他这么一敞开,反倒有种没落贵族的落拓感。

哪有什么谁离开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所谓的超高情绪价值是建立在本来就对对方有好感的前提下,不然的话,什么体贴的照顾,全身心的关注,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钱给够,一位金牌管家就能全部给足。

可一个人如果真的爱另一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忽略对方至此?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亓照云也不甘心。

并且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萧驰这会儿应该是背着江郎才尽的名头,在自己最自负的领域一蹶不振,从此以后对她唯命是从才对。

但是亓照云最后还是改了主意。

萧驰给不了她想要的波动。

现在这样,也不错。

亓照云难得有些感慨,心情也不错,指了指他身上的西装。

“萧老师越来越有前辈的样子了。”

萧驰笑而不语,眉尾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人都是会变的。”

亓照云就笑,“嗯,以前是我管得太多了。”

萧驰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先是深不见底的沉静,在亓照云看过来的瞬间又很快收了回去,笑里带着些释怀和怀念。

“云云。”

他突然开口,用了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的称呼。

亓照云嗯了一声,完全没有觉得这是个多么暧昧亲昵的称呼。

萧驰藏在裤兜里的手几乎要掐进肉里,脸上的笑都有点恶狠狠起来。

“你就非要这么扎我的心?”

亓照云看着他,“我没有那个意思。”

嗯,不声不响又一刀。

萧驰长出了一口气,倾下身凑近她。

“你不能这样阿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是离不开你。”

长长的木质走廊,流水淙淙的琴音,像是把时间无限拉长了一般,拥挤的车站里,高大的青年手里是好不容易换来的卧铺票,也是这样弯下腰,哄着她。

“你不能这样阿云,你这样我没法走了。”

5年前的夏天,亓善思发病,亓老太太过世,老人家讲究落叶归根,亓照云要守着亓善思,萧驰自告奋勇送老太太的骨灰回乡,顺便操持丧事。

他开玩笑说要不我不去了吧,我觉得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嬉皮笑脸,贱兮兮的。

亓照云果然就收了冷清的模样,皱起眉毛叫他的名字。

“阿驰!”

萧驰双手撑着膝盖,认真地看着她,好声好气地:“云云,你还有亓叔还有我,还有welled,你还有一大堆拖油瓶,我们谁都没法离开你,一天都没办法,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最没有耐心,一天没有安抚,我都不耐烦应付。”

“到时候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啊。”

“那你干脆就别去了。”亓照云知道他是故意的,声音冷淡。

萧驰见她冷脸,又去拉她冰凉的手,不要脸皮地笑。

“那可不行,谁叫我是她的孙女婿,我不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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