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芸儿跟着母亲走入地宫,点亮几盏长明灯,看见地宫里有很多石碑,那些石碑比太庙里的石碑小多了,每一块都像普通人家的墓碑那么大,长约两尺半,宽约一尺有余,上面雕刻的不是传统文字,而是奇奇怪怪的花纹。

郭紫薇没有管那些石碑,走到靠墙的一个书橱前,揭开密封,打开书橱,取出厚厚一叠纸。

她将那叠纸摊开在桌上。

胡芸儿发现,纸上画的同样是奇奇怪怪的花纹,跟石碑上的花纹类似。

“娘亲,这些是拓片?”

郭紫薇点点头:“是的。这上面的花纹很奇特,可能是传说中的符文。大约一万三千年前,天风大陆有一场浩劫,星辰坠落,天崩地裂,洪水泛滥,导致很多修士死去,很多大妖灭绝。自那以后,符文就失传了!”

胡芸儿问:“这些石碑和拓片来自于哪儿?”

“石碑是从地下挖出来的。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石碑在青羊洞。三十年前,西南方的滁州,开挖运河,挖到一大片古墓,出土了很多石碑,上面的花纹无人能识。你祖父亲自去查看,将石碑收拢运回去。他倾心研究三十年,有了一些初步的发现,写了《滁州古墓符文考》。”

说到这里,她从书橱里取出一个石匣,里面有尚未装订的草稿,道:“这只是初稿,距离完稿还有一段距离。你祖父打算等两三年后,将他编纂完,献给皇上做寿礼。”

胡芸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难不成,这才是胡家被灭门的原因?”

郭紫薇接着道:“这些手稿很珍贵。我叫你过来,因为你心灵手巧,又精通书画,想让你将它抄写两份。你祖父打算,将抄本拿出去,在太庙公开宣讲,征求众多大儒的意见,集思广益,进行最后的修订。”

胡芸儿的心里很沉重,她联想到发生于太庙的一场浩劫,前世泰武帝登基之后,焚书坑儒,杀了不少大儒!连他们的着作书籍都烧毁了!原来那不是无的放矢!

这一次,她既然重生了,就要尽力阻止它发生。

然而紧接着,她又听母亲说道:“几个月前,我呕心沥血抄了一遍,被你祖父送给了陆景渊。陆景渊乃是当世鸿儒,见识不凡,学识不在你祖父之下。”

听了这话,胡芸儿忍不住浑身颤抖:“娘亲……”

郭紫薇看向她:“怎么了?”

胡芸儿道:“娘亲,昨夜我做了一场噩梦……”

她将自己前世的经历仔仔细细说出来。

郭紫薇听得眼睛都红了:“女儿,这场噩梦,怎么那么长?你说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胡芸儿面色愁苦,说道:“娘亲,祸患来了!这份书稿,就是祸患之源!它不单让胡家被灭门,还害死很多大儒!陆景渊乃是小人!他做了泰武帝的爪牙!若有可能,我们要将书稿取回来!”

郭紫薇变了脸色,道:“书稿送过去,已经有两个月了。或许陆景渊将草稿交给了皇室。皇宫之内,守备森严,怎么可能将书稿拿回来?”

胡芸儿道:“若是书稿还在陆景渊手里呢?毕竟是尚未完工的草稿,冒然献上去,有可能招罪。”

郭紫薇闻言,赶紧离开地宫,命人去请老管家胡三春。

胡三春闻言,眼中精光闪烁,道:“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会将此事禀报老爷,然后亲自去陆府,看能否将书稿取回来。”

陆景渊乃是内阁次辅,朝廷重臣,家里也有高手护卫。

胡三春想进去窃取书稿并不容易。他只是九阶武师,让杀人可以,做小偷却不行,因为他不是梁上君子,不擅长轻功,万一暴露了身份,事情闹大了,岂不是欲盖弥彰?还不如不去偷手稿呢!

因此,胡三春的眉头紧皱,觉得这件事很为难。

他心里想着:“大小姐的梦境很荒诞;夫人的顾虑虽然有道理,但也不一定靠谱;老爷没发话,我不能轻举妄动。即便动手,也难做到干净利落,不留后患……而且,书稿被陆景渊看过,焉知他没有抄录几份呢?”

胡芸儿没有好办法,她如果还是阴魂的话,倒可以飘入陆家瞧瞧,可她现在有了肉身,魂魄被束缚在体内,又没有修成元婴,做不到元婴离体,所以觉得不好办。

不好办也得办!

虽然无法保证,手稿被抄录多份,但只要把祖父的原稿拿回来,事情就有可转圜的余地。

她想起堂妹的闺蜜中,有一位身材微胖的少女,左侧眼角有颗痣,名叫“陆玲”,乃是陆家人,陆景渊的孙女,不晓得是嫡女还是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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