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院,胡芸儿一直在整理资料,就像准备科举的书生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她从青云门的故址找到大量的玉简和玉盘,上面的文字都是符文,即便不能一下子整理出来,也需要进行初步的分类,将暂时用不着的功法封藏,将能用的功法拣选出来。
她将一部分功法翻译出来,编纂成册,送至祖家。
因为收获太丰富了,祖明澈不愿吃独食,便将某些功法传给家人。可惜父亲祖青云常年驻守边关,大哥祖明澈又去了苍梧省,这两处地方距离都很远,托人传递功法不安全。所以老爷子祖永寿想亲自走一趟,顺便从北疆带一批人去南方,帮大孙子打开局面。
老爷子才是名副其实的苍南王。
按照朝廷的说法,整个苍梧省都属于他的封地。只不过那里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兵荒马乱,分不清那块地是谁的。
可是老爷子又担心京师这一块儿,如果他这位地阶宗师走了,朝廷高手会不会蠢蠢欲动,对祖家留下来的人发起攻击?
他把祖明伦和祖明澈叫过来,询问他们的功力进境如何。
祖明伦道:“爷爷,自从修炼五气归元诀之后,我进阶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现在已经是七阶武师了。可惜我错过机会,未能和明澈一起进入空桑界。”
上次空桑界开启的时候,他已经是六阶武师了,超过了三阶武师的最高标准,所以没办法进入空桑界。
祖永寿道:“这是天意,没什么好抱怨的。明澈,你呢?”
时间过得太快,从空桑界出来后,眨眼又是一年了。
在过去一年里,祖明澈一直修炼“青云仙经”,同时在炼丹时汲取丹气,他的功力提升更快,此时已经触摸到黄阶宗师的天花板。
于是他不想再隐瞒,转头看向四周,发现所有人都被老爷子撵下去了,于是低声说道:“爷爷,实不相瞒,我已经是黄阶宗师了。”
老爷子吃了一惊:“真的吗?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吞了仙丹?”
祖明伦更是遽然而惊:“三弟,你何时进阶宗师的?”
祖明澈微微一笑:“我从空桑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宗师了。芸儿给我一枚遮掩符,让我将功力压低到四阶武师,因此才能逃过金丹真人的目光。”
老爷子惊喜交加,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好样的!你还不到二十岁,就成了黄阶宗师。如此天分,堪比大宗门的精英弟子。你不应该留在凡间,该当去宗门修仙!”
“爷爷,我跟芸儿商量过,暂时不想去宗门。等我成了天阶宗师,帮家里渡过危机,再去也不迟。”
因为泰武王受魔门高手王七的蛊惑,将皇上害得“中风”退位,让苍兰国所有的公侯伯爵都感到岌岌可危,其中祖家因为有地阶宗师的缘故,承受的压力更重。
赵姓皇家要想坐稳江山,必须剪除实力接近的家族,所有非赵姓王公贵族,都要尽可能抹掉!
明面上,祖家不单有老王爷这位地阶宗师,还有一位拥兵自重的大将军乃是黄阶宗师。
一个家族拥有两位宗师,这样的家族太危险了!对皇室构成挑战,因此皇家一直在监视祖家,想要从各个角度进行打压,只不过皇上赵太英自诩为明君,没有明火执仗的下毒手。现在皇上病重,泰武王监国,针对祖家的打压正在不断加强!
正因为如此,祖永寿才想暂避锋芒,离开京师去外面走一走。
祖永寿心里盘算:“皇家真正忌惮的是我,我若离开京师,能否降低皇家敌意呢?”
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征询两个孙子的意见。
“既然明澈成了宗师,有你坐镇京师,我也能放心。我想出一趟远门,在外面待一段时间,你二人意下如何?”
祖明伦道:“爷爷,明澈还年轻,虽然功力提升飞速,但若想支撑偌大的王府,会承受极大的压力。最近几个月,我看见有不少人守在外边,盯着我们的人进进出出,我担心那些个皇室高手,随时可能会动手。”
祖永寿望向祖明澈,问道:“若遇危险,陷入绝境,你能否护着明伦和你母亲沿密道逃走?”
祖明澈想着胡芸儿送给他的“绢画”,能一次性收容三千人,于是面带微笑说道:“爷爷,你放心。只要有盏茶功夫的缓冲,我能将府上一半人带走,若只是兄长和母亲,那把握就更大了。”
祖永寿又问:“如果对方一次性来五位宗师呢?甚至还可能有天阶宗师,你有几分希望逃出去?”
祖明澈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张可以隐身于草丛中画在兽皮上的巴掌大灵画,道:“只要进入地道,逃到清溪河边,就算来再多的宗师,也未必能找到我。”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有一件可以藏身的法器。”他没仔细说是什么样的法器,也没交代法器的来历,但他表现出自信的样子,让老爷子略感安心。
祖永寿做过大将军,知人善任,看人入木三分。
他对三个孙子的性格都很了解,尤其是小孙子身残志坚,心性看似柔和,实则坚韧,就像清溪河水,柔中带刚,汇集百川,冲开峡谷,流入海中;又像大鹏鸟,十年不飞,一飞冲天。
在他看来,小孙子能进入空桑界内层,收获颇丰,还能顺利走出来,这在苍兰国的武师中,等同于天之骄子,即便拿到宗门作比较,也不弱于那些个精英弟子。
祖永寿对两个孙子叮嘱了一番,预想了各种局面的应对策略,然后道:“多年以前,我亲手培养了三十六位亲兵。可惜岁月催人老,我那些亲兵,大部分都死了,还剩下七位老人,功力最低的是七阶武师。我将这些人都留给你,危急关头,让他们顶上去,能帮你争取半炷香的时间。他们的生死你不用管,他们的后世我都安顿好了。”
听了这几句话,祖明澈的心里有几分悲凉,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问道:“郑伯也是其中一位吗?”
祖永寿摇头:“郑阳成不是亲兵,是我麾下中郎将。他跟我一起离开京师。他去苍梧省,还能帮你大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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