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鬼帝,本应护佑魂灵,谨守阵狱,泽被所御。可你们两个,一个蠢横凶蛮,一个阴邪狡诈,不仅勾结邪魔盗取魂灵,如今还敢为掩藏罪行而设计仙神、戕杀鬼魂,简直是恶行昭彰,根本不配为鬼域之尊!”

灵汐见着神荼业已盛怒,便更进猛料,势要彻底将这二人激怒,自然越说越兴,更不必收敛:

“今日,就算我家殿下被你们困住,仅凭我一人,即便只剩一魂半魄,只要还有一丝灵息,也必得将你们的恶行罪证带回去,昭示六界,绝不可能令你们避于罪惩!”

“你!你!”

神荼听得灵汐一通怒斥逆言,更为光火,竟气得一声说不出话来,只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死这牙尖嘴利的小妖!

“如此冥顽不灵!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尊为敌了!”

郁垒本以为这一介小小灵宠不足为惧,却不料灵汐竟然敢将实情公于大堂之上,郁垒一下子也不由得眉头紧锁,再看灵汐态度如此决然,全无回还可能。

因此,便也不必再惜留着她,毕竟纵使她身上的仙灵再诱人,也不及堵住此事败漏的风险更紧要。

灵汐不再多言,只坚毅且充满挑衅的眼神,便已胜却千言。

她眼里紧盯着已经双双临近的二鬼帝,攥着一滴鲜血的小拳更加绷紧,正预备着伺机而动。

郁垒见着,便也不再惋惜,只一个狠绝的眼神递给神荼。

神荼似是被束住许久的凶猛豺狼乍然得释一般,压抑半晌的怒火终于得以施展,便将刚刚被灵汐数落时的怒火化作百倍千倍的戾气。

但见他凝神上步逼近灵汐,猛然运力聚灵,一道沉浑浓黑的恶灵之气登时笼在灵汐全身,更直接扼住灵汐咽喉,气力之凶残,恨不能一瞬便将眼前的小妖轰为齑粉。

灵汐确是有意引着二鬼帝对她一招击杀,好借以激出风月琉璃盏护主之力。

但却万不成想,这神荼鬼帝竟如此凶残,对她这般不值一提的小小灵宠,何至于使出如此气力。

灵汐被扼得几乎快要粉身碎骨,性命堪忧,千钧一发之际,那道炽烈光束终于迸发,从她身上四射而出,不及刹那便将紧紧缚于她周身和颈上的全部恶灵之气一并摧散。

顷刻之间,原本阴暗昏黑的整个鬼府,乃至半数鬼域,皆被风月琉璃盏的耀目之光照得通明,明晃晃的绚丽光彩所及之处,鬼府内外尽数魂灵自是不敢直视,只有四下躲闪逃遁的份儿。

最是那不及反应,刚还立在灵汐跟前的神荼,被这风月琉璃盏的强光一力冲击,推出丈远!

更神器对神荼摧震之力颇巨,或已伤及其内里,应声倒地之时,神荼竟呛出一口黑血。

郁垒所处较远些,旋即撩起黑袍抵挡,幸而躲闪及时,未受毫伤,但他也从未见过神荼受这般重伤,赶紧上前扶着,更紧盯灵汐周身神光,一时间惊惧不已。

倒是这边厢的灵汐,好不容易从被神荼极力扼喉的窒息之中缓过神儿来,只一面暗暗抱怨这风月琉璃盏怎不似从前靠谱,差点害她殒命于此,亏的此番这神器较前次发力更甚,不然怎敌这鬼殿阎罗!

另一面却更抓紧时机,狠命握紧手中血滴,心下凝神感应,竭力心念九洺。

正此时,郁垒已将神荼搀扶至堂上稳坐,思忖片刻,便心知这小小灵宠必定不会有如此功力,定是所携神器护体。

为今之计,必得先夺了这神器,再行杀伐。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今日必不容这小妖踏出他阴郁堂半步!

灵汐这边虽已解了神荼恶灵之围,但心念已启,便仍需她立在原地,凝神唤念九洺神息,却迟迟不得九洺回应。

奈何纵使风月琉璃盏神光护体,但也只可避一时之险,此刻,光亮渐弱,不消多时就会暗淡下去,届时,灵汐若不能全身而退,便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郁垒也发现灵汐周身炫目光彩并非一贯炽烈,此际已不及极盛之初,便知这神器并不可持着长久。

于是,郁垒重又缓步上前,也不贸然出手,渐近之中紧密关切灵汐所持光力,静待时机以图擒杀。

灵汐眼见郁垒愈加临近,却也不能轻易动身以免断了心念,心下早已万鼓齐擂,焦躁不已,额头手心皆隐隐渗出细汗,也不知九洺究竟陷入怎样的心魔之中,竟任凭灵汐如何专心竭力却迟迟唤不到他!

此刻,灵汐只坚信着前日九洺在易宝栈处便已再三叮嘱过她的:

“如今你我已有血契在身,若遇险境,便可以滴血启心念唤我,无论身处何处,本宫都会有所感应,立刻出现,定要记住了!”

彼时她还满不在意,只觉他啰嗦,如今想来,确是真真幸得这句话,才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灵汐!灵汐!快跑啊!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还不逃!”

最是藏在扇中的长安按耐不住,这阴郁堂左不过一间寻常大殿三两丈远而已,眼见着郁垒就快到跟前,却奈何灵汐怎么还杵在原地不知道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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