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谁让它们进殿的!”

顾辙带着七八个仙生来在礼堂大殿之前,远远望进殿内已有不少妖族院生聚集,甚是恼火,登时训斥起身旁的几个仙生师弟来:

“仙师未至,不得入殿!你们不知道吗?它们是新来的,难道你们也是?!赶紧把人给我赶出来,殿外十米候着。这班妖族,当真是愚昧失教,散漫无序,一个个呆头呆脑的,还想得道飞升,真是痴人说梦,让它们入明堂都是有辱圣贤之道!”

“三师兄,刚刚瞻远师兄说天光冲顶,为免这些新来的院生在外面晒着不适,才准它们入殿内候礼的。”

身旁一个小仙生被顾辙劈头盖脸一通怒斥训得委屈,出言解释:

“师兄还说仙师们仁慈,不会……”

“不会什么!”

顾辙一听小仙生提及瞻远,更为光火,便更瞪圆了眼,对着那小仙生狠戾怒斥起来:

“你什么意思?!拿瞻远师兄压我?!我看是这几日没怎的收拾你,你小子欠管教了是吧!”

“不是不是,三师兄息怒,我,我没那个意思。”

小仙生一听“管教”二字,吓得不轻,知道自己这是触到了顾辙的大霉头,赶紧躬身施礼认错,唯唯诺诺地忙乱解释。

“不是?”

顾辙见他服了软,却仍没打算放过,抬手幻出一柄不足盈尺的青玉戒尺,狠狠打在那小仙生身上:

“不是什么!不是什么?叫你拿瞻远压我,看你还敢这般目无尊长!”

随着这几句,便已一连打了三四下了。

小仙生哪里招架得住,只得一再躬身认错,连带略略欠身躲闪一点,却也不敢真的全躲掉。

那顾辙还不依不饶,一下更重过一下,看着就怪疼的。

其余那几个跟着顾辙的仙生们,看在眼里,却也不敢上前劝阻,看来平日里许是也没少被这般欺辱,都已被顾辙调教得一般怯懦了。

“看什么?!都聋了?我刚说的没听见吗?还不快把人给我赶出来!”

大概是瞥见周身竟不知不觉围上来许多新来的妖族院生围观,虽不知缘由,却皆同情小仙生而对顾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顾辙只好作罢,放过那委屈的小仙生,只回身吼着手下师弟们去做事,又有些尴尬却仍带着十足怒火地冲看热闹的这些妖族院生们吼了一句:

“看什么看?都给我十米外候着去!”

说完,顾辙便气冲冲地转身进了殿内。

那几个仙生,连带着那刚被一顿狠罚的,也都不敢再做懈怠,一个个唯恐慢了一步似的急急几步奔进殿内。

周遭一众妖族院生见热闹没了,也都悻悻然,纷纷四散去到十米外的空地去了。

“这明堂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凶巴巴的?”

灵汐也是刚刚一群围观者中的一个,本想着时候不早了,必得赶紧入殿候礼的,却正好迎面见着这一出儿,真真是既气愤,又不解。

“怎么,仙友亦对此举颇感不满?”

身旁一人极自然地上前搭话,许是一早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灵汐这一身与众不同的仙生青衿。

“可不是,今早我在院中迷路之时,偶遇一位师姐,亦是不怎温和有礼。”

灵汐还着言望着顾辙和那几个随从的身影,未及反应,便随口应着。

“道友有所不知啊,这位顾辙师兄乃是明堂七大仙师之首廉贞仙师的三弟子。要说按资历,原本也是能跻身乾霖阁的主儿,可就是因着平日里张扬跋扈的狠戾性子,才迟迟未及获封仙品。这不,如今更是被打发来东序学宫管束咱们这班新进的妖族院生,心里必定万般怨恨呢!”

那人一听灵汐所言,立时便知眼前不过是个冒穿了仙生服制的一介妖族新生,心下便有了些盘算,随即接着灵汐所言娓娓道来。

“乾霖阁又是什么地方?”

灵汐转身瞧瞧这人,幻作寻常人间中年男子的身形,长脸细眼、两撇山羊胡子一副知天晓地的精明模样,油头粉面过分矫饰,却将一身青衿穿得颇为随意,确是觉不出半点妖气。

看样子应是已在天界浸润多年的了,却是这人眉眼间透着的那股子市侩劲儿,非但不令人厌烦,反而生出一丝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哎呦,难得道友也对这明堂内制如此兴起,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话说那乾霖阁啊,便是供这辟雍明堂之中天资卓绝的一等仙生问道修习之所。每千年选录不足十人,能跻身其中者,只要一心悟道,日后必可脱胎换骨,位列仙神圣表,受六界尊崇啊!”

那人言到此处,见灵汐不出所料,面露神往,便更得意了些,却又浅笑一语,打破了灵汐的想入非非:

“不过这些于你我这等妖族院生却可说是毫无关系。毕竟我等连涉足明堂都是腆颜于狐帝之佑,能在此处修习些时日,出去后下界做个一方半仙妖祖,抑或是有幸获准继续于天宫栖养,倒还算是份上等资历,足足可被高看一眼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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