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见安歌还有几分犹豫,便更进一言,家国族类一众大任一股脑儿全搬出来压在她身上,哪里还由得她再不就范。
“姑母且记着,本君此番瞒下实情,为的并非你一人得失,而是为了回护我族万万生灵安危。今日过后,姑母若再动偷炼禁术之念,休怪本君大义无情!”
终还是落得这样的结果,其实安歌来时便知大抵也只能如此,只是心中的不甘、无奈、愧疚和担忧又有谁人知!
再说亦是无益,黎音急着回了幻海泫听,担心天后幻梦不稳,临走自是对安歌一通允诺,自言再不犯禁。
安歌心知空口之言,于姑母那性情,又能有几分真。
但也无可奈何,只兀自心头更添几分沉重,阴郁着赶回明堂,毕竟灵汐的伤势亦是她心头上的一份关切。
安歌垂头回了明堂,本以为灵汐的伤势应已无碍。
却不想,即便臧老仙师亲自诊着,那小妖竟依旧沉沉昏迷,尚未苏醒!
“怎么回事儿!分明从梓苑回来时还清醒着的,怎么这会儿竟变得这般伤重?”
安歌得知灵汐伤情,大为担忧,两步冲进卧房。
见着臧老仙师还在为灵汐运灵疗伤,不敢惊扰。
但亦难平心中困惑,只得对着邓通学急切问着。
“殿下您可回来了,顾辙师兄赶去幽房宫与向统领汇合,我们也不知你们当时在梓苑中到底遇着哪般境况,根本帮不上忙啊!
仙师诊说灵汐应是被外邪冲体,与己难融,致使体内血气冲顶相斥,错乱纷涌,才这般昏迷不醒的。”
邓通学在旁亦是忧心。
“外邪?莫不是当时……”
安歌登时回想起自己为取破山钉,被祸斗摔下身时,灵汐为救自己锋镝正中祸斗掌心……
“禀仙师,灵汐此伤乃是与祸斗缠斗时落下的,当时那凶兽亦是血涌飞溅,这外邪极有可能即是那凶兽之血染入灵汐体内所致。”
“这便是了,我说这丫头体内火气冲涌怎会这般猛力,原是那狗子的血啊!
这丫头本不过一滴露水之身,怎受得住纯阳天火血气内灼,为师这就度她清洌仙灵,想来即可压制她体内烈焰气息。
不过没想到就凭你二人之力,竟也能叫那蠢狗伤着,看来为师当真没看错你们啊!”
臧老仙师听得安歌所言,心中迷惑便也解了,不必再耗费灵力小心试探着寻迹根由,生怕仙灵摧得猛了再伤及小妖本初。
此际再做医治便无顾虑,自然胸有成竹手到擒来。
不消片刻,随着仙师几道仙灵注入,灵汐确是不再一幅痛楚挣扎的神情。
虽仍昏厥未醒,但面上却也舒展许多,看样子应是内里无碍了。
仙师见灵汐已渐服住内里火气血涌,便也不再留于此处,只吩咐了几人悉心照顾,便悠然乘云幻去了。
“哎呦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啊,若不是今儿整个学宫都传开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扭捏尖声由外传来,虽还离着大老远,便已叫人浑身不自在,不必抬眼也知道,定是铜锤那厮捻帕甩胯地扭进来了。
“哎呦,铜锤兄弟醒了?可说呢,昨儿夜里我还真想叫上你来着,可惜你早睡得如死猪一般,别说打雷了,就是天劫劈下来恐怕都没你那呼噜骇人。”
邓通学见着灵汐已无大碍,又看到铜锤虎躯娇步地扭进来,便想调侃几句,缓和一下内里安歌忧心忡忡的凝重神情。
“叫我小豆子!说了多少遍了,人家不叫铜锤!”
铜锤自是面上不悦,但一眼瞥见躺在榻上负着伤正昏睡着的灵汐,连忙上前关切:
“哎呀!灵儿妹妹怎么受伤了,是被哪个挨千刀的欺负了,看我不把那不长眼的东西锤死!”
“就是那梓苑禁地里关着的祸斗,你既这般心疼灵汐姑娘,且去把那畜生锤死给我们解解气。”
邓通学虽也油滑得很,但对着铜锤这般假惺惺亦是看着别扭,因而忍不住揶揄起来。
“原是那家伙……”
铜锤本就是听了三五谣传而来,怎会不知安歌、灵汐和顾辙三人大战祸斗的事。
原想装大,却不想这姓邓的半老东西这般不识趣,偏要戳穿她才肯罢休。
她自是被噎得难受,回敬邓通学一个环凸白眼,那般猛汉娇嗔的姿态却也足叫他恶心半天了:
“那我可没辙,我呀最怕就是那些凶煞东西。看不出,灵儿妹妹竟这般神通,能与那上古凶兽较量一番。仙师可给咱们妹妹好生医治了?可还有救?”
“这是自然,她可是太子殿下灵宠,这点小伤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人家身上宝贝厉害啊!
你是没看见,大战之时一道金光乍现,我们在梓苑之外都被晃得睁不开眼呢!”
邓通学看似有一搭没一搭聊得随意,却是暗自引着铜锤话头。
“还有这事儿?啥宝贝这么厉害,由来没听说过啊!”
铜锤更是个没心没肺的,竟还真被勾出了好奇心,追问个没完。
“你们两个要聊天给我出去聊,灵汐尚在昏睡,还需调息,经不得这般聒噪!”
安歌越听越会想起当时情境,更觉对灵汐有愧,自然心烦得紧,索性直接将那两人赶了出去。
正一来一往聊得起劲儿的两人虽意犹未尽,却也不是全无眼力。
看出狐帝对着灵汐忧心情切,哪还敢招惹,便只好乖乖收声,灰溜溜地出去门外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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