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女左手挑着孔明灯,右手举在了空中,掌心对着铁笼,念了几句法咒。只见她一只纤纤素手泛起了白光,掌心尤为绚烂。顷刻间,铁笼的柱子上浮现出了一个个扭曲怪异的字符,字符繁复乖张,乍看似一只只爬虫,闪烁光芒,直似要脱柱而出。
罗刹女笑吟吟的道:“这是我们雷炎阎君亲自下的法禁,别说是这次来到龙泉的鼠辈们,即是无极门中的第一代高手到来,也未必打得开这铁笼。”
说话间,整个铁笼如覆白纱,光芒纯净若水,却并不灼目。蓦地里轰隆隆一阵铁石鸣响,铁笼扎扎的向上升起,足有一丈来高方止。罗刹女手中孔明灯一指,道:“二位贵客请吧。”
盈盈忽道:“要我老老实实跟你走,未尝不可。只是有一件事,还请仙姑明示,让小女子死也瞑目。”罗刹女对她看了又看,媚声媚气的道:“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一个女人,偏偏要怜香惜玉,对好看的小姑娘也掏心掏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盈盈一听,知道这妖女并无廉耻之心,在言语上占些便宜,但言下之意,是准了自己所求,当下道:“魔教既知洪荒异种在龙泉镇,何不直截了当找他,而是一再迁延,到了今时今日,到了要与无极门兵戎相见的地步才肯动手?”
罗刹女道:“哎哟,你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蹄子,人长得俊也还罢了,偏生的这般冰雪聪明,真叫人舍不得霸占你的身子。”挑逗够了,这才说道:“你若认为我们没找过洪荒异种,那就大错而特错了。只是异种神龙既不见首也不见尾,圣教不敢大张旗鼓,便以文家庄为巢穴,秘密勾当此事。半年多,几乎将龙泉镇掘地三尺,却毫无建树。不得已,只得倚仗无极门。如此一来,少不了与无极门一战,但圣教对异种志在必得,无极门却对异种并不如何重视,一张一弛之间,只怕胜算在我们圣教。”
若是一介臭男子当面说这些风凉话,盈盈只怕早气得拔剑相向了,即便是一个女人对她如此风言风语,也令她心中极不受用,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盈盈也不敢公然撕破脸皮,只得恨恨道:“话虽如此,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况魔教早在两年前便打造这地下牢笼,两年之间变数极大,你们怎么料到两年之后的某一天,少白会出现在茶轩,最终会掉入你们的陷阱?”
罗刹女嫣然一笑,道:“要不说我们二爷学究天人,神机妙算,他老人家虽在圣教七星使者中位列第二,其智谋却不在军师孟婆之下,否则这一趟劫夺洪荒异种,也不会派出他老人家出马了。”
顿了一顿,罗刹女又道:“要知道,无极门与圣教是生死对头,不共戴天,对洪荒异种,无极门能设法除去便除去,杀不死也无所谓,但对圣教,他们可谓一往仇深,一有机会,便要覆灭我教。洪荒异种便是机会。二爷以为,他们一旦找到异种,便会以之为饵,诱使我教上钩,他们以逸待劳,围剿我教徒众,以收一劳永逸之效。说到钓鱼,我们二爷一语中的,曾说无极门人必然会选在‘人间一两梦’茶轩之中。那里三面空旷,一边背水,四周商肆鳞次栉比,适合埋伏。果不其然,这一切均让我们二爷算到,可说是算无遗策。”
这一番话,只听得盈盈瞠目结舌,心想:“无极门钓鱼,反钓上来一条大白鲨。他们千挑万选,挑中了茶轩设伏诱敌,不料却亲手将少白送给了魔教。这才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震惊之余,对这位所谓的“二爷”也油然而生一种佩服之情,这位二爷不知是人是妖,是何方神圣,他竟早在无极门插手龙泉镇之前,便已将无极门未来的每一步都算到了,而无极门枉称正道第一大派,领袖群伦,竟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上,实在丢人现眼。那些所谓无极门的阴谋诡计在魔教二爷眼中,犹如雕虫小技,此人如此心机,让她在敬佩之中又多了一丝畏惧。
她对无极门本无好感,听到无极门算计魔教,反被魔教算计,在她心中也算是二虎相争而已,最好两败俱伤,以报西门子等人折辱她之仇。
明白了这一节,盈盈自然也会想到:“魔教既对无极门的伎俩了如指掌,那正道设伏围剿魔教妖人的大计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如此,多少正道好手要被妖魔鬼怪大肆屠戮了。”想到白头翁、秃鹰、白飘零等江湖好汉,她不禁忧心忡忡,替正教门人弟子担忧。
罗刹女见她呆呆出神,笑道:“小美人,这就走吧。我料你也想见一见我们二爷是何等雄才大略,说不定还会爱上他,对吗?”
盈盈脸上一红,啐道:“哪有此事!”一抓少白的肩膀,身形一展,已飘到地牢之外,身法之迅捷,令罗刹女也吃了一惊。她叫道:“小妞有两下子!”
盈盈冷笑道:“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话音未落,罗刹女手一展,掌心多了一只玛瑙手串,当中镶嵌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铃铛,笑道:“让你们尝一尝招魂铃的滋味。”说着丁令丁令响起了清脆之极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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