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群山中,有一村落名叫碧水村。
距离此村五六里地的半山腰上有一座碧水观。
然而,清晨的道观,本应是环绕敲钟诵经之声,后殿的一处厢房内却传来了不雅之声。
一阵面红耳赤的动静过后。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屋内传出一道女声:“抬出去。”
早已在门外等候已久的凌泽当即踏门而入,身后紧跟着另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
一股强烈的气味直冲天灵盖,像是风干了多年的咸鱼丢进臭水沟里泡发后,又重新涂满各种香料腌制。
即使凌泽用面巾蒙上了口鼻,还是差点就把昨晚的隔夜饭给吐出来。
忽然,一道微风吹过,床榻外的纱帘的一角被掀起。
凌泽不经意间瞥去。
只见那粉色的被单之外,似有一条触手在蠕动扭曲,黑色的表面沟壑交错,粗糙得仿佛干枯的树皮。
凌泽一个激灵,没再敢去看。
他强忍着反胃,咬紧牙关,佝偻着腰来到那具浑身赤裸的男尸旁,准备和另外那个青年合力抬出去。
“慢着。”
凌泽刚架起尸体的胳膊,身后幔帘内的女声再次响起。
“我记得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如果下次还找不到新的炉鼎……凌泽,本宫可就要委屈一下你了。”
刚踏出房门半步的凌泽身躯一僵,但又迅速恢复正常,轻舒一口气,点头应道:“明白了,碧水娘娘。”
砰!
房门自动关闭。
凌泽摘下面巾,目光复杂地审视脚下的这具尸体。
昨晚这个小伙子被碧水娘娘召见的时候,还是一个一百四五十斤,生龙活虎的莽壮汉子。
现在就只剩下一副骷髅模样了,嘴唇发白,两腮干瘪,紧闭的两眼周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眼圈。
这女妖魔,属实骇人。
凌泽来到山顶的向阳面,和另外一个青年草草地把这个倒霉蛋抛下山崖。
他在破旧的道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气喘吁吁地坐在崖边的一块石头上,俯看崖底的森森白骨,无奈地摇头叹息。
身旁的青年没敢再看,把目光聚焦凌泽身上。
对方年纪估摸十六岁,肤色苍白,几乎看不出有血色,一件道袍披在瘦弱的体格上,显得十分宽松。
不用猜也能断定他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不是泥腿子出身,应该是从大户人家里被骗出来的。
“泽哥,我们怎么办啊?如果你都被她临幸了,那我岂不是也不远了?”青年看着凌泽深邃的眼睛,终究还是绷不住了,跪地痛哭起来。
“俺就是想弄口饱饭吃,为啥会这样啊?”
凌泽没有说话,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心生几分同情。
这个青年名叫做李二狗,肤色黝黑,但模样还算周正。
听他自己讲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
因为听说这里有免费开垦好的田地和房子,就糊里糊涂地跟过来了,谁知道这里竟是一个吃人的魔巢。
刚开始的时候,道观里还有十多个像他们一样被骗过来的人。
只是随着这个碧水娘娘修炼到关键处,即将突破,她对于炉鼎的需求越来越旺盛。
从开始的半个月一个,到后来的七天一个,到现在的三天一个。
也就是说,如果三天后还没有新的炉鼎送来,那么他俩就会成为那个被榨干的炉鼎。
阴冷的山风扑面而来,把凌泽这副虚弱的身子骨吹得一阵哆嗦。
凌泽心底清楚,无论山下的那帮村民用什么手段,这么短的时间段内,绝无新的炉鼎会送来代替自己。
也许明天这个时候就是二狗把被吸干了的自己扔下山崖了。
“泽哥,要不咱们跑吧。”二狗擦了擦眼角,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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