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醒,只见南悯国零零落落覆上了一层雪白,如玉如银。
早醒的人踏在街上半尺高的雪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冷风横袭,风雪漫卷,早醒的人赶忙缩紧身子,一溜烟儿进了屋,不在外面吹凉风了。
天空也成雪白的了,此时街上的雪比半尺还高,芙罗拿了个小暖炉,让沈楹暖暖。
沈楹也觉得寒风呼啸,甚是刺骨,缩在床角。
“小姐,昨夜下了点雪,奴婢给您拿个暖炉暖暖。”芙罗将暖壶搁在圆木桌上,说道。
“这么快便下雪了...”沈楹说罢,凑上前,伸手打开窗子,果真是下雪了,她捏了一指尖的雪,摩挲着,雪很快就在指尖的暖温下融化,化成一滩冬水。
沈楹盯着雪看了许久,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紧,道:“这么早便下雪,战场该有多冷...”
芙罗安慰道:“小姐,往年您没入府的时候,萧将军也是这样挺过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往年可从来没有下过这么早的雪。”
沈楹起身,顺手拿了件白毛披风,系上袋子,向门外走去,门打开的那一瞬,银亮刺眼,雪花还在像柳絮般漫天飞舞。
她伸出手,手背上青筋明显,骨节分明。雪花一片、两片落在她的手背上,虽说细微,但积少成多,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寒意。
退一步想,自己在春雨乡的时候也是这么熬过来的,身上穿的糙布衣,远远没有棉花保暖,那时的沈楹依偎在母亲怀里,烤着火,木柴吱喳吱喳的燃烧,越烧越烈,越烧越浓。
若是这第一场雪能带走不幸,那也是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直接灌透全身,让她清醒了不少。院子里种着几棵梅树,今天也开花了。这些梅花颜色各异,有鲜艳如火焰般的红色,还有深沉如暗夜般的暗红色。它们绽放于枝头,承受着风雪的压迫,在千篇一律的白中格外显眼。
她不能整日想着萧却,越是期待,失望也就越大,她一股脑儿萧却去的事抛在脑后,不去再想,大局已定,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实际的事呢?
她轻轻走到梅花旁边,用手抹去梅花上洁白的雪,道:“母亲是最喜欢梅花的,待她醒了,邀她来看看。”
芙罗轻声回道:“是。”
萧却此时已经抵达了西凉的边境地区,并在此处设下了精兵埋伏。周围环境十分险恶,山峦起伏,森林茂密。
此番还真是危机重重。
萧却倚靠在老树上休息,手上不知何时破了道口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好现在雪停了,将士们都能得休息一小会。
他闭眼,感受着寒风吹拂,淡道:“待我回归南悯,必向圣上求一道圣旨,只是现在,军事为重,切不可太过思念。”
无霜回道:“将军说的是。”休息了两刻钟,将士们继续奋勇向前,杀除外敌。
南悯国的人大多数还在梦乡,而萧却和慎国公的军队马不停蹄。
沈府内,几个丫鬟正在扫雪,雪不厚,很轻,没几下就扫出来一条小道。
大家共用早膳时,徐夫人突然问向沈仪:“昨日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与傅越王,何时定了情?”
沈仪不敢抬头看徐夫人,吞吞吐吐:“皇后生辰宴上,我弹了一曲筝,之后傅越王三番五次邀我出去,母亲,我是真心喜欢傅越王,不是贪图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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