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候,她的状态非常不好,身体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后来虽然在村长药剂的帮助下得到治愈,但他仍忘不了当时她衣服背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安然把安娜拉到一边的角落,逼视着她,认真问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安娜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而且都是原身经历的,我,我其实都已经记不太清了,而且也不痛了,嗯,不太痛了,只有一点点……”她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在安然的严厉逼问下,安娜才坦白,每个虚渊恶魔,背上都会有一条伴生锁链,那既是他们诞生的源头,也是力量的源泉,是比头上的角还要珍贵的,如果没有了这锁链,恶魔就会死去,即使侥幸不死,也会失去大部分的灵性,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废物,虚渊恶魔的战斗方式是通过锁链。
但失去锁链也不是没有好处,唯一的好处,便是有极低的几率获得人性。
安然面色冰冷得可怕,“那根锁链在哪,是不是村子里的那条?”
“不是啦,怎么可能是普通的铁链,”见安然面色严肃,她缩了缩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他们穿着黑袍,有火,还有蒸汽,我的锁链就是在那里被取下来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那边搜集焦土样本的弗兰大喊,“你们的锁链取下来的话,一定要好好保存,要是让心怀恶意的家伙得到了,用来做坏事不说,还可能通过锁链找到你,要小心呐!”
安然望向安娜,安娜面露茫然,“我没有听说过这个……”
安然转身跑向老弗兰,三步并作两步就回到大坑前,态度诚恳地向他请教,“弗兰先生,假如不小心丢了,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对方找到,比如说,屏蔽掉这种感应?”
“丢掉?那可不好办啊……我想想,记得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啊,是了,可以试试用富含灵性的实体材料,涂抹在角上,锁链是通过角来探知的,这样可以做到屏蔽。”他指指正挖着的焦土,“比如说这些崩塌的结晶,这些就蕴含着灵性,虽然少了点,哎哟,你干嘛?”
他话没说完,就见安然蹲下来跟他一起挖,他没有工具,只是用手刨,刨出来一大捧,便又跑回那个姑娘身边,二话不说往她头上抹泥。
“该不会……”弗兰想到什么,眼一瞪,“你们把锁链弄丢了?”
安娜半跪在地上任由安然摆弄,低着头不敢说话。
弗兰站起来,原地走来走去,“要我说什么好,你们这些孩子,算了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们。”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你们大晚上跑出来,该不是要去伦克城吧?嗯,那边的确可以买到好材料,如果需要帮助,你们可以去水手街13号,当然,需要等我回来,如果等不及,嗯,就说是老铁匠介绍的,会有一些优惠。”
安然专心致志地抹泥,他看着妹妹的头,像是在沉思什么,安娜见他不说话,便嘿嘿对老弗兰笑了一下,“谢谢你了,弗兰先生,对了,这个枪还给你。”
她把银色的左轮双手递给弗兰,弗兰笑了笑,却没有接,“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你跟我的女儿……不,没什么,我这次可是消灭了一位大地母神教派的圣徒,嘿,出勤的损耗都是可以报销的,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又聊了几句,安然将安娜头上的角全部抹上黑泥,便带着她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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