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仰起头，望向头顶那不时升腾的火光：“你可知雷神，雷电之王？”
又是这个名字。
李的眉头用力一挤，很快又松开。
“你肯定知道，我在你情绪所具现的幻象里，看到了巨魔。”白虎稍稍歪起脑袋，疑惑地看向少年，“你接触过他们？”
“没有。”李很坦诚，但也没有将自己前世的事情全盘托出，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所谓穿越的具体原因。
“他们常常在我梦里出现，我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巨魔曾与雷神结盟，后来还入侵过这片土地。”白虎的眼神又陷入追忆，看得出来，那并不愉快，“我曾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与雷神而战。”
“我败了，我的愤怒与懊恼，也引来了煞魔……所幸我战胜了它们，甚至掌握了一点点的妙用。”
正说着，李感觉到不对，低头一看，一股黑白的雾气从脚下喷涌，自他双腿向上，没入心口，然后生出如触角般的实体向空中飞出。
少年抬手抓住那触角，掌中烈火升腾，转瞬将其化作飞灰。
“我知道煞魔的危害，但我这内力，并不是去唤醒或扩大我灵魂中的负面情绪，而是……像在焚烧。”
“可我已经与这力量共存数月，这焚烧的缘由，我还是没能找到。”
“总不能是我心火太盛吧？”
他很幽默，白虎也笑了，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自嘲：“面对未知，有的人恐惧，有的人迷茫，还有的人自我鼓舞，向前摸索，我很庆幸你是后者，年轻人。”
李感谢的笑了笑，他没有再像曾经那样慌张否认，他在这片土地遇到很多人很多事，随着他自己的努力与意志的磨砺，他接收到的称赞与鼓励，也越来越多。
他变了，相比身体上的变化，这种心态上的天翻地覆，使他真正意义上的焕然一新。
“并非所有人的内在之力都是同样的表现形式，所谓内在，便是灵魂，而每个人，每个生灵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白虎走到少年面前，后脚缩起，坐了下来。
“每个人的内在，本质上都有所不同，比如我，我的灵魂与这世界紧密联系，这片土地越是有更多的人们予我信仰与敬重，这世界就越会滋养我的灵魂，我也就越发强大。”
言语间，似有风暴在他身上流转。
李看得呆了，也或许是陷入了思考。
这个世界，是活的，艾泽拉斯是有生命的，人有人的灵魂，这颗星球，也有星球的灵魂。
只是艾泽拉斯的灵魂，还在孕育和沉睡当中。
这个世界的混沌由泰坦和泰坦造物所终结并重塑后，生命逐渐在这世界生根发芽。
在艾泽拉斯的荒野上，因为种种原因，诞生了许许多多超凡的生物。
巨魔所信奉的洛阿神灵，至尊天神，受到泰坦之力赐福的守护巨龙……
他们有很多称呼，但总体来说，他们是不朽的永恒者，他们都拥有着远超凡人的力量和智慧，他们也都可以被统称为，荒野众神。
当然，守护巨龙因为其职能的特殊性，以及其力量上碾压性的强大，一般不会有人称呼他们为荒野之神。
单就绿龙女王伊瑟拉，她是翡翠梦境的守护者，而翡翠梦境，是一众荒野之神灵魂的栖息地。
这也是白虎刚才所说的与这个世界的‘紧密联系’所在，荒野众神能通过翡翠梦境恢复甚至强大自身的力量。
只是至尊天神似乎是因为迷雾的原因，再没离开过这片土地，但他们依然能通过凡人的信奉，像在翡翠梦境那样来恢复和强大自身。
原理，李不是特别清楚，估计应该是凡人能通过信仰的方式，将游离在艾泽拉斯的灵魂能量集中到他们这类存在的身上吧？
毕竟所谓游离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灵魂能量，本质也是艾泽拉斯的灵魂。荒野之神本质上或许也是艾泽拉斯意志的延伸，起码是受她青睐的生灵。
“基于我的灵魂，基于我的意志与渴望，基于我想要保护那些信仰我的人们的信念，我的内在之力，便在这世界，体现出这样的形态。”
风暴，雷霆，呼嚎在大殿里穿行，电光于白虎身上游走。李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遮挡，那风雷之势又转瞬消失。
“凡人武僧之所以统一使用真气，只是因为他们去研习内在的方式方法高度一致，再加上武僧之道的要求与教化，他们的真气，宁静而祥和，强大而稳定。”
“你若生来独特，何不去做那世间的特例？切莫强求随波而流。”
李的内心不断泛起涟漪，他感激地朝白虎抱拳，但脸上依旧留着一份迷茫：“多谢，不过您放心，我并非是想磨平我的特点去迎合这世界的平凡，我只是担心……担心没有前车之鉴做参考，我这力量会给世界，给我所在意的人或事带去灾祸。”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知道这力量和……我，因何而生。”
他确实不知道，正是因为未知，再加上梦里那些巨魔的言语，他害怕自己成为这片土地的罪人。
“那就去探究它。”白虎似乎听明白了些他自身遭遇的特殊，但正如青龙一样，他并没有追问李的过去，“你的过去，你的诞生，你存在于这世界的意义，这些也都是你的内在之力。”
“欢喜也好，悲痛也罢，那些塑造你的过去只会将你托起，让你看得更远，看的更多。不会成为决定你和你力量本质的第一要素。真正让你在现在与未来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内心。”
这番话听得李很感动，但他毕竟不是外表上那样的少年，他知道，这种唯心‘唯我’的阐述对向善之人来说确实是一剂良药，可若是心有歹意者，反而像是让其放开手脚的唆使。
不过白虎有句话说的很对，去探究它，探究自己来到潘达利亚的原因。
亦是解答他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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