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殿内圣和和玉瓒细细讨论了应该如何查看,从饮食茶点到衣服奉送再到宫人引领,玉瓒看着这略微多余的步骤心里叹了口气还是问道:“公主你也觉得思康郡主是无辜的嘛。”圣和皱着眉说道:“我也只是觉得,思康郡主出身显赫何必整这一出颜面尽失呢。”玉瓒全都应下,她们二人讨论的天已经快亮了,玉瓒只觉得时间飞快,出了明华殿就飞奔到尚司局的尚食属开始检查食物列表和思康郡主是否过敏不能食用的信息,找了几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今日是阴雨天,天已经阴的完全感觉不到快要正午,玉瓒从尚食属出来准备去棠梨殿问问思康郡主的侍女,不想碰到南安世子陆麟桢,“世子安好。”玉瓒不卑不亢的行礼,陆麟桢点头示意:“玉瓒大人好,大人可是要去棠梨殿。”玉瓒抬头眼里晦暗不明,陆麟桢对她的反应像是意料之中,“大人不妨去查查宁欣县主,定能有所收获。”玉瓒只觉得疑惑,此刻她的思绪开始复盘,就连陆麟桢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才反应过来,是啊,宁欣县主昨晚也在找人,那么快就在公主身后就赶到懿祥殿,如果是县主设计的这一切那么很多问题都能说清了,玉瓒按着这个思路查,查到了下午。
到了下午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此时的懿祥殿内的沉寂和外面形成了很大的对比,云舒就这么呆坐着等着自己的暴风雨,突然房门被推开夏圣哲走了进来他身上喜服未换却尽显疲态。云舒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淡漠,“看来殿下都知道了。”夏圣哲讽刺的笑了笑:“郡主好手段,就这么恨她以自身婚事作诱饵也要逼她显出原形。”云舒眼睛红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夏圣哲:“殿下金尊云贵,天之骄子,哪里晓得身为庶女的处境,我的母亲原来只是父王书房里的侍女,被父王看重抬为姨娘,后来生下我,我自小就看着我的母亲是如何在魏氏手下讨生活,在魏氏的算计里我母亲渐渐失去父王的庇护她就像这屋外的垂柳一样,欲静而风不止。魏氏如此苛待我们快要活不下去,突然有一天从未有交集的云翊出现了,她给了我们炭火衣食,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偏偏被人利用举报说我母亲骄纵忤逆,当天夜里就被魏氏发卖,自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母亲离开的第三个月父王有意让魏氏照顾我,夜里我与云霓在湖边玩耍,突然一把力气把我推入湖中,我拼命喊叫没有任何人应答,直到我没了意识再次醒来时我依然躺在父王的寝殿内,我假装失忆忘记了许多事苟延残喘活到今日,但这些记忆没有一刻不折磨着我的心神。”夏圣哲的眼里从愤怒到无奈到心痛,他根本想不明白云舒在云诺王府如何活下来的,“只是你没想到云翊会留一手。”夏圣哲走上前说道,云舒笑着看着他眼泪却夺眶而出:“没想到殿下也留了一手,阻止了我的侍女,又在各处安排人手,可你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只不过她们狗咬狗我根本不心疼。”夏圣哲手握住云舒的肩膀使她直视自己:“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婚事,打算好了什么都不要了。”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屋外的大雨,嘲讽的笑了。玉瓒这边事情已经差的差不多了,宁欣县主云翊她在酒里放了很多的白砂糖使得酒量低的思康喝了没几杯就醉了就带着侍女去外面醒酒,侍女是县主的人,把她从懿祥殿的侧门带入,原本醉酒的云霓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这里的异样,进了偏殿倒头就睡。看着熟睡的云霓侍女熟络的将她的衣服营造出衣着不整的样子离去。玉瓒拿着这些就去明华殿告知圣和,正巧文茵直接进了玉瓒的房间,她看到玉瓒手里的册子,拉着她就往出走玉瓒惊讶的看着连忙喊停,文茵并不理会她,拽着她就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扬子宫,文茵站在门外:“进去吧玉瓒,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文茵与玉瓒一同进去,看到了陆麟桢,他和平常亲和的样子不太一样,很有压迫感,文茵将册子给陆麟桢看过,陆麟桢“啧”了一下表达对玉瓒的欣赏,“玉瓒大人还是晚了一步。思康郡主的侍女已于昨日因为护主不利自杀谢罪了,如今大人所查的这些也就死无对证了。”玉瓒眼神的审视没有减轻,“是宁欣县主还是世子殿下呢。”陆麟桢看了看她说道:“是谁都好,你看你能查到这些本王也算帮了你,你也帮本王一个小忙如何。”玉瓒皱了皱眉:“殿下是想让微臣不揭露宁欣县主了。”陆麟桢说道:“正是,左右你找个不无辜的替罪羊就好了,宁欣县主并非善类本王劝你们明华殿不要乱动才是。”玉瓒满怀心事的走了出去,文茵追了一小段路给她打了伞。玉瓒本就疑惑如今心里却生了一肚子气回过头对文茵说道:“你竟是南安世子的人为他做事。”文茵自知玉瓒遇到了大麻烦不知道该解释什么,玉瓒一路不说话气冲冲的进了明华殿和圣和一吐为快。圣和传了文茵进来,文茵盈盈一拜跪在地上,“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圣和正襟危坐在主殿上,文茵正色说道:“奴婢原是云南人,七年前云南东边战乱,我们全家四散奔逃父亲带着哥哥走了,母亲带着我,我母亲原是医女正值那时云诺王妃胎气受惊母亲被掠入王府,结果王妃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云诺王震怒下令处置所有侍从医官,我就带着母亲夜里悄悄逃走,直到走了一天一夜走到了东边的战场附近,被睿王世子和南安世子所救下,南安王安顿我母亲也救了我。直到去年进入长安,睿王世子殿下吩咐只是保护公主,并无其他企图。”圣和静静的听完所有的话,心里却难过极了。此时懿祥殿那边陆麟桢见到了夏圣哲说道:“今夜她便什么都知道了。”夏圣哲长叹一声:“总是要知道的,总是会失望的。”圣和没有说话只是让文茵下去了,原来陆麟桢和皇兄早就相识,原来他们所有人都在算谋,就连自己都是其中一环,陆麟桢的势力又有多深呢,皇兄真的是看到的那样吗……
夜里雨终于停了,路面积水月光倒映下来竟也有几分美,夜里更凉了些,陆麟桢向着明华殿走去,被渥丹请到了偏殿,“见过公主。”陆麟桢说道,圣和悠悠转身:“从不认为正殿可以见朋友偏殿可以见臣子。”陆麟桢心里被搅不是滋味,“圣和,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云翊的事真的要听我的。”圣和却正色道:“不,我就是要揭发她。”陆麟桢着急了起来:“圣和这不是儿戏,云诺王根基深不可测你万万不要冲动。”圣和本来就一肚子说话也重了些:“哦?那不是就该你南安府保护大庆殿,保护京城了。”陆麟桢愣了愣说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不堪,靠着算计来获得军功。”陆麟桢见圣和不说话生气的走了。此刻云诺王已然知道圣和手中掌握了一些证据,他轻轻的笑了笑,“孩子还是年轻了些,那让我来教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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