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了远处的长白山上,为这座巍峨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山脚下,一条小溪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与清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家乡最刻骨的记忆。

河边,一些村里的妇女凑在一起洗着衣服,聊着家长里短,这是她们最廉价的娱乐方式。

“张姐,昨晚上你家炖的什么,怎么那么香?”

“就是菜叶子,但是撒了两滴豆油,孩子病了,得补补营养。”

“说到孩子,前段时间来的那个知青,腾了几个房子当做学校,俺家小孩都会背诗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孩子不至于跟咱一样,是个文盲……”

七十年代末,全国都在经历着巨大的变革。这个位于长白山脚下的小村庄,也不例外。

原本封闭的乡村,开始逐渐接触到外界的新鲜事物。

村里成立了供销社,鼓励农民集体劳动。生产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物资匮乏,但好在没有什么思想压力。

对于他们来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拿着粮票,肥皂票之类的,去供销社换取生活用品。

电影算是较早流入村落的文化了,露天黑白电影,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认知之外的世界有多大。

村里的孩子们,开始对学习有了更深的渴望。

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田间劳作,而是想要通过知识,走出这片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城里的知青到处下乡,把新的思想和知识带到各个小村庄,这里也终于刮来了这股清风。

就在妇女们凑在一起东扯西扯之际,一道窈窕的身影从碎石路上,端着一盆衣服朝着这边走来。

阳光下,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粗布衣裳,虽然简朴,却显得干净利落。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在经过田地时,总会有男人贪婪的朝着这边看上几眼。

用一句粗俗的话说,腰细屁股大,容易生养。

她有些吃力的端着一盆衣服,盆里大多都是男人的衣物,裸露在外面雪白的胳膊,被冷风扎的有些发红。

来到了河边,女人蹲下身来,将衣服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一旁的几个妇女,却是纷纷往边上挪了挪,甚至还翻了几个白眼。

“这个婆娘还好意思出来,真不嫌害臊!”

“可不是呢,克死了自己男人,现在又和小叔子不清不楚的,孤男寡女生活在一起,还不知道干了多少勾当!”

“天天出来,不就是想让男人看她,你们看她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就是个骚狐狸!”

几个妇女丝毫不掩饰自己谈论的声音,这些刺耳的话全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但对此,她也只是默默的将衣服洗完,抹了抹眼泪,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她叫李夏荷,二十八岁,说起来也是可苦命人。

妇女们口中被她克死的丈夫,大她六岁,打小的肺痨越发严重,以至于最后卧床不起。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丈夫,也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只是被两头猪和二十块钱就被从自己的父母买来,说是结婚,其实是为了冲喜。

大婚当晚,丈夫虚弱的躺在了婚床上,一边咳嗽一边吐血。

冲喜不起效果,丈夫甚至没有撑到第二天,才办完红事就办白事,让她成为了村里的灾星。

所有人都说,是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只剩下她和年龄相仿的小叔子一起生活,非议就更多了……

走到家门口时,李夏荷的眼泪也已经流干了,她将衣服晾在了院子里,就走入了厨房,不多时后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当当锅铲碰撞的声响。

饭菜的香味顺着风吹到了北屋里,床上熟睡之人迷迷糊糊的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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