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一直在门外放风,听到李二狗落网的动静,他大惊失色,慌忙跑回去告诉张李氏。
张李氏听罢,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昏倒,幸好钱翠苗及时搀扶住她,急道,“娘,这下坏事儿了,咱们让舅舅去偷苏家的钱,舅舅怎么还真去放火烧苏家的地窖?这让咱们怎么办才好!”
李二狗初到张家那天,张李氏跟他合谋盗取苏家的钱财,只是李二狗听说自家姐姐和姐夫被苏家人挑拨离间,姐夫还说出分家这种话伤他姐姐的心,这小子就记恨在心,扬言要烧了苏家的过冬粮,让他们全部饿死!
钱翠苗现在十分后悔当时没拦住他,以至于现在李二狗做了多余的事,节外生枝。
张李氏根本没把她话里的埋怨听进去,只要一想到弟弟现在被苏老太关在天寒地冻的马棚里受苦,还不许他喝水吃饭,张李氏就气得心肝儿直哆嗦,愤怒低喝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你舅舅赎回来!张招娣那个贱人我是了解的,还做姑娘的时候就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回我弟弟落她手里,要是被她送了官,不仅我弟弟这辈子完了,连咱们张家也得跟着倒霉!”
钱翠苗眼皮一跳,嘴唇干涩的张了张,“不至于吧?”
一直没开口的张老二忽然起身道,“娘,咱爹跟老姑妈亲情匪浅,我去找爹求求情,看能不能让老姑妈放了舅舅和阿飞、刀叔他们。”
张李氏心乱如麻,闻言摆了摆手,随后回屋数钱凑了一笔赎金,让张老大、钱翠苗陪着她在神龛前烧了一炷香,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之类的话,一夜未眠。
张老二从堂屋出来后,直奔卧房去,一把拿开他媳妇周春燕手上的针线,催道,“别做了!快收拾东西,跟我回你娘家去,这个冬天咱在你娘家过。”
周春燕乖巧听话,闻言赶紧收拾行李,问道,“娘不是让大哥和舅舅去苏家拿钱了嘛?没拿到?”
张老二眼里有几分懊恼,“谁知道我那舅舅平常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总能得手,今天却莫名其妙栽了!苏家那边已经扣了人,咱娘打算赎舅舅回来,只怕这里面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我平常让你保管的私房钱你放哪儿了?全拿上!我去叫儿子,咱们现在就走,省的娘赎金不够,又叫咱们凑钱,另外,苏家要是报官的话,咱们还留在张家,难免要受牵连。”
周春燕迟疑道,“咱们就这么跑了,娘怎么办?”
张老二冷笑,“她把咱爹在京城的房子弄给她弟弟,带着咱们搬来这么偏远的清水村住时,有想过我和大哥怎么办嘛?”
周春燕一听,也不劝了,赶紧收拾好行李,等张老二把儿子叫过来后,一家三口悄悄从后门赶着张家的牛车跑路回周春燕娘家。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两三点了。
苏家。
苏老五把李二狗等人关进马棚里后,若有所思的掏了掏胸口,从衣襟里取出一只荷包。
自打刚才在地窖和李二狗一伙人摸黑打起来,他差点被李二狗一刀抹了脖子后,这荷包里的东西就一直在发烫。
只是先前他忙着抢救粮食,所以没顾得上这荷包。
现下苏老五将这荷包里的东西取出来,却见发烫的竟然是他闺女给他们全家人的那道护身符!
苏老五连忙将折起来的护身符打开看了看,顿时,他瞳孔大张。
只见他闺女画在符箓上的笔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等笔画全部消失完,那股发烫的感觉也完全没了,仿佛附着在这张符箓上的法力已经消失,现在这东西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该不会他娘说的是真的?他闺女真是个小福包!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老五既震惊又激动,忙将这发现压进滚烫的心底,小心翼翼把这张白纸收起来。
翌日一早,清水村刮起了狂风骤雪,几乎冷的人出不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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