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莱有些莫名,不太理解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以后两人又不会分开,还有什么想不想的必要么?
她看着聂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到队伍最前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佘村远离城市,经济发展条件一般,同时也贮藏了一份质朴。
这里的道路皆是石板铺就,走在路上偶尔能听到从地底传来的空旷回音,两旁的建筑也保留着传统徽派白墙灰顶的建筑风格。
要不是这趟带着任务而来,她倒想停下来细细欣赏一番,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炊烟人家,这些都是她在城市中很少看到的风景。
她见得少,自然感觉稀罕惊奇,而聂双看着眼前闭眼走都不会迷失的乡路,心口越发沉重。
待会迎接他回家的肯定不是什么嘘寒问暖,八成是各种咄咄逼人的诘问。
他都可以想象到聂父到时候会盘问些什么,无非是这些日子去哪鬼混了,这么久不归家身子是否还干净,谁给他的胆子敢外出不回。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独独不会有一句对他终于归家的后怕和庆幸。
他脸色暗暗地看着眼前的家门,抗拒逃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可惜无论走得再怎么慢,区区几十米的距离还是很快就到达。
许青莱望着聂双家的门院,心中暗暗感到惊奇。
她听过保安们打听来的他家的消息,各个琐碎的消息在她脑海里拼凑出的是一个经济薄弱,难以支撑家中三个孩子的家庭,不然怎么会舍得这么苛待家中的子辈。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家庭的外表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寒酸。
这里庭院竟搭理得格外有生机,角落里摆着朴素又不失巧思的小盆栽,红花绿叶中央是一张不大的大理石桌子,四下各有一个小石墩可供休息,院子里的小道居然还是用鹅卵石铺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盆栽看着都很破败,大雨过后堆积的枯叶也都随意堆放,看着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理了。
这么用心布置的庭院,会是很缺钱的家庭吗?
而且桌旁怎么只有四只石墩,聂双家里不是有五口人么?
许青莱意识到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原以为是他家物质条件有限,聂双又是男孩,只好先均着东西给两个姐姐用。现在看来他家的情况根本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反而还是她一路走来看过的所有房屋里算上不错的了。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怨恨才舍得这么苛待自己的孩子啊?这到底是亲人还是仇人?
如果当初聂双没有逃出佘村的话,他就要一辈子被束缚在这个吃人的山村中,永远不见天日了。
许青莱眉头紧紧皱起,虽然她没有什么圣母情节,这时候也不禁开始思考,这里还有多少个像聂双一样被禁锢的男孩子,自己又能否做些什么打破这里封闭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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