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时会带来琐碎的捐赠,用于填充,也作为捐赠一部分的校史馆——那似乎是陈岚父亲在惴惴不安中的诸多捐赠之一。
这些捐赠,到最后,似乎还是起到些许作用吗?
毕竟陈岚也只是怅惘,而非忧虑。
至少北方的风闻传来,也证明相较其父,道子始终是一个更为宽仁的个体。
以前是大军阀、小军阀,现在那些暗恨者,大概也不得不换一个称呼吧?
但是,更多的捐赠是琐碎的,甚至程度和数量愈演愈烈。
少正明华甚至怀疑,这里沦为了一个处理旧物的绝佳地点。
有时不得不选择丢弃,但又希望丢弃能够拥有意义。
编撰校史的间余,他们拥有闲暇时间,作为团体或个人也因这些故事写一些文章。
这为他们提供了多余的活动资金,甚至以此为杠杆,推动成立了一个帮助困难师生的基金会。
活动室旁,紧闭门户后的数间房间。
大抵分别是用于放置,被校史馆拒绝的部分捐赠物的储存室——在通知后,一部分人仍不想要取回那些物件,并示意他们随便处理,也储存各种鸡肋物件的杂物室。
再就是,可以满足部分生活所需的厨房与浴室。
房间的尽头是向光的阳台,摆放着一张素白圆桌和数盆花卉。
少正明华指着书架的手指,在空中画圈,一件一件历数这些物件的来历。
其他人已经把他们想要带走的东西拿走了,睡袋与帐篷、手杖与游戏机……
只留下白桌和花卉这类,或许和杂物没有区别的物件,同储存室里的物品一并失去主人。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物件呢?或许……”少正明华看向陈岚。
“今年的租约快要过期了吧?”
陈岚取出,书又放回原位,没有必要再整理下去了。
她转过身对少正明华说:
“我用你和我的名字买下了它,好把这些物件留在这里。”
少正明华一时说不出话,只好看着活动室地板上毛毯和竹席。
还有靠近窗户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
“你在想些什么,明华。”陈岚直视少正明华。
“没想什么。”少正明华只是摇头。
“如果这样的话,我需不需要付一半的钱。”
陈岚同样摇头说:“你已经付过了。”
“而且,如果我以后有机会回来,这里就是我落脚的地方了。”
陈岚走到了门边的矮书架旁,拿起托盘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在轻轻地咂了一口后,皱眉放下。
“我觉得保留这里,把这里保持原样会让我好受些。”
陈岚坐在长桌的对面,就像过去般,这次她的视线凝固在穹顶。
“你觉得你能够适应台州的生活吗?”
“台州虽然在南海之南,但总比日南之南要好些。”
“至少社会结构,要好适应些。”陈岚寂寥地回答。
“我会在州立大学继续学业,未来不会尽如人意,但我们都没得选。”
少正明华依旧只是沉默着。
“一切总有个尽头,从来都没有永恒的事物。”陈岚终于站起来。
“轮船戌初两刻才开,我们还有时间喝一杯。”
陈岚是一个高挑、谦逊而内敛的美人,这段时间的家庭变故为她精致的脸庞添了几分消瘦、多了几分哀愁、却又好像少了几分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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