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也全部都是虚妄而已。

即使是虚妄,也不能说并不存在。

而即使存在,也不能说不是虚妄。

屈泽川觉得,少正明华应该能够意识到什么。

即使不是从过去两年的风闻,而只是从他祖辈的陈述那里,也能够从他的战车、他的剑还有他的衣物中,察觉到,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但是这种察觉,或许也只是从缝隙中窥探庞大的真龙,错误地将鳞片当作了岛屿。

虽然这种比喻或许也是另一种虚妄,但同样也不能说,祂并不存在。

这是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至少可以从他修剪下来的枝叶,在阳光下迅速枯黄的枝叶中显现出来。

他是强横的,仿佛非人格的剑客。

在世人眼中,握住这柄剑的,又是那位居住江中的道子。

他就像是道子的阴影,名实兼备,又恃武力,逢大乱之时,携大胜之势,自然无往不利。

也正因为此,在并未发生意外的,破坏与解散昏礼的行动中,屈泽川自是压胜之人。

他要保证这一个过程,既能够平缓地结束。

也不会真的因为三百年前,天下生命、九野万方,都多少受其恩惠的昭武君故事,损害了往昔契约的羽毛,抑或损害了现今道子的德行。

所谓的圣明与圣物,大概就是如此吧?

所以玄君自裁,才会在政治上,给予曾经签订五帝之盟的商王,还有之后的文君与武君如此大的压力。

纵使取回了天命,肢解了主权,甚至在世界树协议下,让天下几乎容纳了货真价实的全部世界。

尽管如此,无论是文君还是武君,还是心有不服吧?

那么骄傲与强大的圣人,怎么可能认同,自己被压过了光辉?

没有任何人的合法与合理性比这个帝国更高,是因为帝国将一切其余宣称具有同等地位的实体都毁灭了。

帝国正是拥有天下,于是才能够成为帝国。

若帝国未能统治天下,又从何谈起呢?

文君那般自由的人,或许不会过多在意。

但是武君,却总是维持忧虑,也仿佛翦商后的武王般。

所以,仿佛乾朝完成了禅让制的后一半工作,进而让天下的政体,始终纠缠在禅让与血缘之间。

玄鸟家族的圣人,也想要完成共和制的后一半工作,所以,才有了文君和武君先后尝试让汉君与春申君承接天命的故事。

只是他们的尝试都失败了。

前者失败得隐晦,后者失败得惨烈。

仅此而已。

“古老的契约已经变得陈腐而不合时宜,又染上了不详的血液,自然需要废除。”钟黄离轻描淡表现地轻描淡写。

“更何况,道君对此早有定论,未与参战的旧人,自然都不作数。留在今日,已是道子宽宏。”

钟黄离将视线转向少正明华,他似乎在做某种思考,异常深远的思考。

“这件事可以容后再提,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倒可以以这件事作为开始,来讨论交州时政。”

“好增进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你们觉得如何呢?”

“我没有意见。”屈泽川也只是应和着钟黄离。

这是考验吗?

探究天机之下的少正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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