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娜有一位妹妹,还有父母双亲,父母供她读到大学,就读蒙医护理专业。读完了该嫁人了!苏日娜的父亲这样想着,便把她嫁给了跑步的格勒温都日。格勒温都日做人伸展有趣,有条不紊,深得苏日娜父亲的喜爱。但格勒温都日时常在家庭生活中处于一种无辜的表情,这种无辜天然而空洞,稚拙而可爱,似乎是卖萌,又似乎掺杂了一些有事不要找我的不关己事。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格勒温都日的潜意识是这么想的。

在苏日娜在家里准备生产的时候,格勒温都日已经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了在巴西的Paula Fernandez.Fernandez女士生的美丽动人,虽然并不是除草相关专业的,她的父亲也毕业于Sao Paolo,能够为格勒温都日搭建一些去往圣保罗的方便。

对于巴西,格勒温都日矛盾而向往。矛盾在于自己扁平的蒙人脸,向往在于那儿埋藏着同一种萨满巫师的遗迹,这和父亲的职业隐隐相同。

随着时间的演进,格勒温都日对苏日娜抱着孩子分娩过后的样子已经几近厌恶。分娩是要见血的,在草原上逡巡奔跑的格勒温都日喜欢那露珠、那朝阳、那草长莺飞、那牛羊成群。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家里有一个精神不太稳定而且血糊糊的女人。

但这女人是他的妻子,这血糊糊的肉球是他的骨肉,他内心不断地爆炸,他受不了这个带有异味的封闭空间,他决定离开这里,在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施展出什么高情商的阐明原因或者稳定的防御,他a地一声大叫,如出笼的野兽一般飞奔着离开了现场。

在乌拉巴托以东,他终于冲进了茫茫黑夜,远处的牛羊奔流山川绵延河流倾泻,他恶心的胸口在这一刻得到了一种释放。很多时候,他觉得麻烦,他不想看见这团带血的肉球。也不想把自己的金币交给这流着血的女人和这带血的肉球,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本来他希望一个自己的乐园,不料这很快变成十个月的禁忌,最后演变成带血的肉球和流血的女人,这真的好烦,真的恶心,真的观感不适,真的令自己苦苦奋斗的金币付之流水。他不愿押宝在这同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女人身上。

“爹有钱不给自己,妈有钱才是真有钱。”民间谚语这样说。

这个规律适用于格勒娜仁,这个一出生便被定义为“小可怜”的小女孩。

格勒娜仁生的谈不上俊俏,眼皮细长而头发稀疏。从一个血糊糊的肉球变成一个姑娘之后,她终于能够出现在爸爸的家庭聚会照片里。注意,是“家庭聚会照片”而不是家庭聚会,当格勒温都日想要抱一抱格勒娜仁的时候,他就把她像拿一个物体一样拿过来,例如拿了一本杂志或者拿了一盏灯或者一个别的什么东西一样。

格勒温都日没有时间和这个姑娘说话。除了逢年过节当他回到家,才把杂志或者识字卡片塞在格勒娜仁手里摆个样子照一张照片。然后格勒温都日便迅速将这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并配上一些例如和谐家人或者我可爱的小女儿这类类似的文案。

格勒温都日总是很着急,我们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就连给孩子照相这样的事他也很着急,似乎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点了一把火,似乎他不停地从这个现场乾坤大挪移到另一个现场。总之,我们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当他必须出席女儿的一些场合,他也是很着急。他的身旁围绕着一些重要的阿姨或者重要阿姨的电话,当他终于放下手头的事情,被乌那日泰逼着抱自己的孩子一会儿,不到五分钟,他就放下孩子着急得要逃离现场。

“我有SCI要发。”他这样告诉他的母亲。“你先让我毕业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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