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趴在枕头上,闻言捏了捏拳,“不知道。”
流霞肯定道,“一定是。观里都是道士,事关您的名誉,二爷绝不会让旁人进来。”
叶蓁眼里闪过一丝自嘲,“眼下我在京城还有什么名誉?只盼莫要连累二爷受议论才是正经。”
流霞忽然想到外头说她勾引国师大人···当下又懊恼又气愤,怕叶蓁听了难过,不敢再提。
叶蓁下午睡不着,随手找了几本架子上的道书翻看,却因隔壁有动静看不进心去。
白云观的观主先是在李煦安门前说了一通客气话,后被桑乔请进去。
叶蓁怀里揣着书,耳朵贴在墙根上听。
她想听听李煦安还咳不咳,说话是不是有气无力,甚至···他会不会提起自己。
观主和桑乔客气个没完,言语间都是对国师的恭维,张口闭口就是陛下看重国师,再不然就是白云观有幸侍奉国师···
同样是道士,比李煦安差远了。难怪只能做个城外道观的观主,还因为城外只有一家道观,李煦安为方便百姓,每月来这儿待两日,才让白云观有了些名气。
“咳咳。”
一声虚弱的咳嗽立刻让叶蓁悬起了心,手里的书莫名被抓得更紧。
是李煦安!
毕竟隔了墙,他声音又弱,说几个字便要停顿,闷闷得听不清,叶蓁恨不得自己有穿墙术。
“叨扰白云观,是贫道失礼。”李煦安客气一声,而后又道,“刺客身份未知,观主不嫌贫道带来麻烦,感激不尽。”
“国师折煞小道。”
叶蓁听见桌椅响动,必是李煦安行了礼,观主起身相扶。
接下来又是一番相互客气,很快观主露了真面目。原是京城收到消息,已有人想借机巴结李煦安,托观主来探探国师口风。
观主才开了个头,就见李煦安咳得厉害,只叮嘱好生休养便走了。
桑乔把人送走磨磨叨叨骂了两句,李煦安只说,“他年年要维持观里开支,与贵人走近些也是理所当然。”
“等我好些了,还他几个人情就是。”
叶蓁有些失望,从头到尾李煦安没提到自己。
可原本他也没必要提起。
*
白云观没多大,他们住在正殿西侧,东侧是香客平日求签问卜的地方,后院便是道士房和厨房。
因叶蓁是女子,流霞出入后院也不方便,小道临时在西侧院里搭了露天灶台。她们需要什么,还得劳烦玉尘子去拿。
叶蓁吩咐流霞不必太细致,将就些,能不麻烦就不要麻烦。
晚上叶蓁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素菜小粥,流霞趁着他们做晚课,赶紧到池边浆洗,毕竟穿着道袍很不舒服。
叶蓁用过药后,躺在床上隐约能听见正院道士做晚课的声音,便更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间,房门被人推开。
她以为是流霞,“这么快?”
一道沙哑而不失温柔的声音突然闯进叶蓁耳朵里,“我不快。”
叶蓁猛地坐起身,借着一点烛灯正对上李煦安黑漆漆的凤目,眼角泪痣微微泛着些红,让他苍白而精致的面容上多了些人气儿。
“二爷?”
叶蓁眼里是惊,口吻又不自觉带着喜。
李煦安两指并拢,冲蜡烛一指,一点光刹那熄灭,她便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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