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村长亲自带头,有条不紊地将一斤一斤的野猪肉发放到每一户人的手中。
所有村民接过村长手里的野猪肉,都对李家人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李大江不经意间的一瞥,才在熙攘的人群中瞧见了二叔李全镇。
他心中不禁一阵惊诧,因为从昨晚归来,二叔竟未曾在他跟前出现过,这与往昔那个凡事都要主动凑上前的二叔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心里猜测二叔这是怎么了?如今还站在人群里等着分猪肉。
而不是凑过来以长辈的身份,在村民面前说两句,以换得村民们的感激。
尽管他心中的疑惑如杂草般在心里疯长,但此刻的他实在无暇分身前去探问究竟。
最后,当所有人都领走了野猪肉,村长仔细查看过后,发现竟还剩下一块,原来是李大湖家没有人过来领取。
就在这时,李大江再也按捺不住,终于问出了深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大河,二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替大湖家领了肉?”
李大河瞅了瞅四周,随即将李大江拉到一旁僻静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从二叔如何利用李大湖的病情,在他们家占尽便宜、跟爹哭穷索要钱财粮食,一直讲到李大胡家孩子李卫兰在二叔家门口伤心哭泣之事。
再到二叔厚着脸皮过来索要他的工作指标,以及二叔的种种行径,桩桩件件,和盘托出。
李大江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一直尽心帮扶的二叔,竟然会是如此不堪的一副嘴脸。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那满面的愁容仿佛凝结成了一层化不开的霜,让人望而生畏。
“怎么会这样……”李大江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失望与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他目光坚定地说道:“往后,对于二叔,咱们尽到基本的礼数就行。
他若能改过自新,咱们再重新亲近;若还是这般不知好歹,一味索取,那咱们也不必再纵容他。
以后再也不能因为他,让家里雪上加霜,更不能让他的贪婪寒了咱爹娘的心。”
李大河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
最后李奶奶让李卫国拎着五斤杂粮面,两斤野肉,半块板油跟几个土豆送去了李大湖家。
李卫国沿着记忆中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脚步略显沉重。
他手里拎着东西,缓缓朝着李大湖家的方向前行。
离那屋子还有好一段距离,就清晰地听见从屋内传出李大湖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在李卫国的记忆深处,这位堂叔似乎总是被咳嗽所折磨。
曾经,他无数次看到李大湖因咳嗽而涨红的脸,听到那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声音。
那些画面和声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李卫国还记得,堂叔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年的病痛让他的身形日益消瘦,脸色也总是透着病态的苍白。
这些年,生活的艰辛更是让他家徒四壁,吃不好也穿不暖,身体每况愈下。
然而,即便如此,这位堂叔骨子里却有着令人敬佩的倔强。
哪怕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哪怕面临重重困境,他也从不肯轻易低头,从不主动上门向别人乞求帮助,总是默默地独自承受着一切,用自己那单薄而又坚强的身躯硬撑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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