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苍头给的地址属于富人区,离奴隶工会并不远,拐过两个街口就到了。
这是个带很大花园的房子,占地面积也大,在城市中也算是奢豪了。
从外面的围栏往里面看,可以看到修剪整齐的树木和花卉,一个不算很大的小池塘上漂泊着一艘独木小舟。
这种环境在整个西莫城里也算数一数二了。
赵墨坐着轮椅,缓慢行进,看到一个仆人装束的妇人拿了很多东西,头上还顶了一个盆子,晃晃悠悠想打开门,却不承想门还没打开,头上的盆子却滑落了。
看她跌跌撞撞双手没空又想挽救的样子,赵墨正好在她旁边,于是帮她接住了盆子。
盆子里是一种薄皮的水果,要是没接住,估计就是一地狼藉了。
“谢谢,谢谢!”妇人忙不迭的感谢,此时,院门也打开来,从里面颤悠悠走出一位非常年老的老妇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老妇人看到他手腕上的纹章,便请他进门,赵墨就和妇人一起,拿着东西进了院子。
一般的老人,衰老到一定程度,很难保持仪态和风度,但这个老妇人却还依稀有着贵夫人般的做派。
赵墨被请到花园中的桌子上,很快那个妇人就沏来一杯香茶,香味浓郁,口感醇厚。
赞了一声以后,老妇人开始拉着赵墨拉起了家常,先是赞叹赵墨乐于助人的风格,说这在五十年以前还依稀能够见到,但现在已经不得而见了。
赵墨微笑倾听着,从老国王三战四大城邦,建立王国,到远征出师不利身负重伤,将王位传给现任国王后驾崩,到大王子被俘成为奴隶,回来后改善奴隶待遇,一路讲了下来。
其中颇有几件趣事,赵墨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也得知老妇人的丈夫也是随老国王开国的元勋,远征途中为救老国王而牺牲,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牺牲在国战之中。
赵墨正要说明来意,大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赵墨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就是在图书馆“教训”过他的女子。
那女子过来问了声安,喊了声奶奶,当看到赵墨时眉毛微挑,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就侍立在老太身旁。
老妇人介绍:“这是我认的孙女,名叫莫妮卡,从小开始就是我拉扯养大,她和你一样,手腕上有纹身。”
莫妮卡欠身行礼。
赵墨不便在此时提出疑问,但内心中却笃定了一件事。
他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莫妮卡接过,拿给老妇人看,老妇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赵墨当然看过这张纸,这是一张奴隶买卖契约,5个刀币的价格,一个女孩的一生。
初看时心里恼怒,他不知道女孩为什么成为了奴隶,还被人交易了,交易契约还在女孩的亲生父亲手中。
但此刻看到名为莫妮卡这个女孩现在的生活,又释然了。
老妇人控制住内心的波动,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赵墨,问道:“尊敬的客人,这是怎么回事?”
赵墨说道:“老夫人,我受到委托,这张契约上孩子的亲生父亲就要离世,想在离世前见一见女儿。”
说完,将测血亲的检测装置拿了出来。
但是莫妮卡却在发抖,而且喃喃地说:“不可能,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老夫人安慰着莫妮卡,说她来的时候还只有三岁,兴许中间有什么缘故,测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这个检测仪是机械研究所的产品,技术成熟,也不可能会出错。
莫妮卡将手指按在检测仪上,很快,上面就显示出结果。
结果以红绿两色为结果显示,绿色为符合,红色为不符合。
现在,绿色的灯赫然亮起,莫妮卡将手抽回,抱着老夫人开始痛哭起来。
老夫人安慰着她,等她情绪平歇,才开口:“做子女的,在这种特殊时刻,总要有恻隐之心,他虽然没有养育你,但总归是你生父,去看一眼也没有什么,反正看完了就回来。”
莫妮卡点了点头。
老夫人让莫妮卡先去做准备,接着问赵墨的事。
赵墨明说了自己就是莫妮卡生父的奴隶。
老夫人说道:“客人,你也知道,主人去世后,奴隶会被送入奴隶营,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赵墨点了点头,老夫人起身,说道:“请随我来。”
赵墨跟在老夫人后面,进入宅院,居然往地下室走去。
赵墨反过来扶着她,在宽阔的旋转走廊里往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把用来照明,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光线微弱,赵墨看到,两个小女孩探着头,看向自己和老夫人,眼中充满戒备。
老夫人对着赵墨说:“她们是从国外变卖到此的奴隶,因为种族特殊,在市场上被哈利伯爵看上了,我把积蓄几乎耗光了才买下了她们。”
“你也知道,哈利伯爵家是留不住奴隶的,第二天,尸体就会被丢入分解池。”
老夫人回过身盯着他说道:“老身时日不多了,马上也要去见上帝了,但我担心莫妮卡和这两个孩子。”
“一旦去了奴隶营,她们就如同羊入虎口,朝不保夕。按你的说法,主人一去世,你也马上要进入奴隶营了,我看到你手上还有机械研究院的纹身,应该有能力保护她们。”
赵墨苦笑,显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和盗贼公会的纠葛。
老夫人将两个小女孩喊过来,小女孩一左一右抱着老夫人,躲在她身后探头看赵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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