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天啊......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尖叫一下,但是阿姊说,处变不惊,大将风度。对,自己是将军的亲妹妹,处变不惊,一定要处变不惊。
梁春拿着刀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还记得带上了那只西瓜红的酒杯,足够处变不惊了吧。
梁春落在一只小舟上,引得周围人一声轻叫,纷纷赞她好身手。小舟的主人竟然是那个撒珠郎,他的家仆正在船尾煮茶,他则倚在一旁,吹着一管玉箫。
梁春见撒珠郎不管她,就安静坐在舟头。与其他游船、画舫相比,小舟别有一番风味,舟身低,离水更近,梁春伸手就能捞起路过的芍药花。小舟载着她,就像在一副逐渐打开的画卷中行驶。
有茉莉盈头者,纤妍白皙,凭栏招邀,笑语嫣然;有蛾眉曼绿者,临湖作诗,醉墨淋漓,朱颜酡些;有娉婷秀媚者,秋波似水,歌喉宛转,轻纱遮面,不掩风情。十桨之内,必有华容,男女妩媚,玉腰娇民。
梁春被迷花了眼,不一会儿她便收到一枝荷花,一枝月月红,一枝美人蕉,大家都喝酒,梁春的戒心也没有了,随俗喝了三盏。她浑身只有一只酒杯,一把长刀,无以回礼便从水里捞了芍药笑呵呵地送给路过的美人、郎君们。
“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白捡的花混酒吃。”撒珠郎吹完一曲说道。
“那你肯定是个不会做生意的。”梁春回嘴,“把金珠扔屋檐上,不如直接给我,你还能换我句谢。”
撒珠郎笑了几声,道:“还没有谁说我不会做生意的,一颗金珠换玉腰城中各路人知道我的名号,是决不亏的。”
“你把你的名字写通缉令上,别人也会知道,还不花钱。”
此刻梁春还不知道,有朝一日,她的通缉令会遍布五国十城,如雪花一般,成为天下第一的通缉犯。
那时的梁春坐在飞檐上,月亮又大又圆,狠狠地嵌在化不开的黑夜中,她叹息道:“天下之大,竟无我的容身之处啊!”
“你这丫头长得乖巧,嘴巴倒是伶俐地很。”
梁春正欲回嘴,前方传来些男男女女的惊呼声,又都在同一时间都停住了声音,湖上刹那间变得极其安静。
隐隐有琴声传来,散音如风起,松沉而旷远,水声云浪之中教人忧然思古,忾然叹息。几多欢乐,逝之如昨,天地亦是时间的过客。
风声浅止,有白鹭展翅,掠过苗上浅黄,隐入远山墨绿。按声磊磊,威威山木。我身渺渺,我心浩浩,生死皆是醉月的长歌。
御风者妄,赏雨者伤,是谁在雾雪之中白裙如霜?虺虺惊雷,燿燿云电,且熔且炼,且咒且狂,是谁在红河之中泪落酒殇?高阁上的银枪,烈火中的黑骨,日居月诸,缘何不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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