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子的回话声响起,喜儿一下就被他的声音抓住了心神,那是一种温柔又不失力量的声音,像是雪山上吟唱的颂歌,纯净清澈,愉悦祥和,足以让人放下所有的防备。
“她既然称是玉门府的人,便不算外人了。”
夜色澄澈,月波空明,有一人于庭院中习剑,刃若空飞白雪,势如单凤朝阳。舞剑者双手持长剑,臂劲刚,腕劲柔,格、洗、击、刺,变换自如。只见四尺长剑举过人首,鼎格上杀以御敌械,身法变换随之奔砍,习剑者目光如灯,仿与劲敌对峙,看剑、察手、思走,平视、斜盼、意顾,不敢有丝毫懈怠。
拨草寻蛇点剑刺,直符送书逆鳞刺。霹雳挑刺抱头击,驾御中杀凤头洗。一把剑舞出了长枪的架势,出剑入剑,皆是竖劲。习剑者腾空翻飞作惊鸟掠影,随势滚杀衣不沾尘。一击轻风拂面不见刀尖,万变电闪雷鸣不见人影。
提剑而立,威乎山落,送剑归鞘,杀意尽藏。一声入鞘低鸣,习剑者也从踌躇满志变得云淡风轻。
“好!渊婷的双手剑练得不错,颇有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架势!”慕容宏声振洪钟,缓缓抽出腰佩的宝剑,一边舞剑一边说道:“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
慕容渊婷执剑紧随其后,学习父亲是如何有意显露弱点,步步引诱敌手攻击,虽后发出剑,却抢先击杀。
“格拦之术,辅以枪法,你的荆楚长剑有狼杀枪的威势,锐不可当。只不过快而不沉,疾而不重,还是差为父不少啊!”慕容宏拍了拍肚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不过若是你有为父的块头,为父也发愁啊!”
慕容渊婷笑笑,拿着剑走到父亲身边,“阿爹以前不是总告诉我,多练多学多思,日进一寸,年进一尺,强弱之分,尚未可知吗?”
“那是要你专心致志,不得懈怠,”慕容宏带着女儿在院中散起步来,树影追风,婆娑起舞,“教你习武是为了能有一力以护身,若不能分清自身与对手的差距,自以为是、盲目出击,一身武艺反倒成了祸首。”
“庄子论剑: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诸侯之剑,雷霆震荡,四封宾服;庶人之剑,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慕容渊婷信步说道:“庶人之剑,一旦命绝,无所用于事。女儿不会逞强好胜,亦不会自视过高失了谨慎谦恭之心。”
“如此,为父便放心了。”慕容宏颇为欣慰地说道。
“阿爹又是才从宫中出来吗?一连几日,阿爹回来得都很晚。”
“今日入宫,是因为大王与穆妃皆有赐婚之意。”
“公子楚?”
“嗯。”慕容宏点点头,“不过旨意还未下。”
“是怕朝中有人借机揣测废立储君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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