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无话,我们再说回之前那傻丫一见着那城门口的马车,再看看身旁正喘着粗气帮着老李扶推着独轮车的秦圆圆,她的心里对于这位曾经让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放弃治疗的废材的印象有了一番不小的改观,其实刚刚秦圆圆雪地里的那一跪下递上自己玉佩的那一刻,傻丫就已经打心里头对他有了感激之情,只不过这也就是傻丫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在于秦圆圆那货的思维模式里,这亲不亲娘的反正他也不熟不是,这玉佩在于他来说也就一值钱的道具而已,关键时刻不用,更待何时,至于念不念想的他真是一点也不在乎,毕竟那也不真是他亲妈不是。
“么?她真不是我亲妈?不!亲娘?”
马车里正跟傻丫裹着一床被子的秦圆圆竟是听到了又一个让他大喷狗血的消息。
“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一日你是咋个进的坊司?又是咋个被人拖到国公府的,难道你都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傻丫看着那一脸懵逼的秦圆圆,终究还是有些气不过,但却也没了之前的愤恼,只是觉得有必要搞清楚秦圆圆这边到底是脑壳子坏掉了,还是出了其他什么问题。
“咋个进的坊司?那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国公府那会儿是老李的事,你问他,他门清!不是!咱先别说这事,你刚刚才说的那老夫人的事,你再说清楚点,咋个说她不是我亲妈?哦不,亲娘?”
“你。。。小爷。。。你是真没事吧?这你也能忘了?”
“不是。。。就那天。。。那个你们给我灌那尿,啊呸!就那黄汤!就那事过后,我这脑子就不大好使,老实说有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就给我说说这事,这我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吧?”
秦圆圆也不想再装了,干脆就借着那鬼上身的事由,看能不能顺道搞清楚这个秦贺年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我就说那事肯定不可能这么好的,小爷,除了忘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来着?”
“不舒服?自从来这地儿,我哪都不舒服。”
秦圆圆心里这么想的,倒没真的说出口,只是摆了摆手搪塞道“就忘事,倒也没什么了,你快说!快说!”
“唉。。。这要从何说起呢。。。”
“捡重点的说,就说我亲娘是哪个?现在在哪?她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
“你的娘亲,是名宫伎,是老爷走了太常寺的路子,给她脱了籍契,这才有了你。”
“啊?!宫。。。妓。。。。”
秦圆圆听得这两字,瞬间觉得身子一阵冰冷,所有的希望与表情也在那一刹那冻结在脸上,紧接着又如旧石开裂般碎了一地。
“子不嫌母丑,你阿爷都没看不起你阿娘!你这当儿子的是什么表情!”
看着秦圆圆那一脸死相,傻丫忽然觉得之前的印象也许只是一时的幻觉,这废货还是那副德性,没啥子转变。
“不是,这我爸咋个确认我就是他亲生的?”
啪!的一声巨响,再紧接着一阵杀猪般的哀嚎,马车内这忽然爆出的巨大响动,竟是让车外的四匹马儿也受到了惊吓,差点就要撅蹄子。
“车内的!消停点!咋着两个病秧子还这么会折腾!”
一旁的黑衣人赶紧稳住马上的身形后,一脸恼怒的冲着车窗那边喊道。
“年轻气盛,这不是很正常嘛,你这是瞅着眼红了吗?哈哈哈!”
不曾想另外一边的黑衣人倒是开起了方才发怒的那个同伙的玩笑来,这一路上的气氛竟是让人意外的轻松,这着实有点让人料想不到。
“我说啥了我!干嘛打我!还打人家的脸!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
秦圆圆捂着腮帮子委屈的大喊起来,脸上痛得那叫快要滴下泪来。
“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娘的吗!?你娘亲是宫伎!不是妓女!你个废材!”
“那有什么区别!?”
“唉!”
一听得车中两人的大声嚷嚷,车外的四人不禁同时手抱额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话说这古代啊,由于皇帝还有些个皇宫内的贵人们的喜好和需要,皇宫内常年需要举办大大小小的宴会啥的,那吃饭喝酒咋能没有歌舞助兴呢?于是这宫里头就需要豢养大量的歌舞艺人,以应大众需求,而这些艺人除了个别高薪外聘的,其基本的组成部分都是由犯了事的官员亲属充籍而成,史书上称之为伎籍或是伎户。但此伎非彼妓,宫伎卖艺不卖身,具待遇丰厚,只是没得人身自由罢了,但若是有朝一日得着皇帝或是哪个皇亲国戚的赏识,便能一跃龙门,甚至于进阶官身,秦圆圆那一世的历史书上,上官婉儿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关于这伎户,其实还是有阶级分层的,宫城以内的叫宫伎,直归太常寺管理。宫城以外的各道衙间的那叫官伎,分管的也杂得很,基本上哪个衙门设的哪个衙门管,没个准头。但太常寺辖下有个云韶府的就比较不一般了,原先这云韶府就是用来训练培训歌舞艺人的教坊司,但有一天可能是这宫里的也想赚点外快,于是就在这宫城之外,东西两市各建了两座教坊,称为东西内坊司,交由云韶府管理。后来见着这来钱快,便又在建康与武宁两大城又增设了两座教坊,史称外坊司。而这前文提到的那位秦圆圆尚未谋面的阿姐,便是这京城西市内的西坊司的一名官伎,当然了这也只能是后话了。
听得傻丫的一番说教,秦圆圆似懂非懂,毕竟那一世的历史书中这于这些个知识也只是一笔带过,哪有讲那么细。而更多的历史常识性问题,秦圆圆更多的是从影视小说中去获取,这也造成了他对于这个伎与妓的区别存在着巨大误解的根本缘由所在。
“宫伎。。。然后还有官伎。。。。那还有官妓呢。。。。这没写谁分得清楚嘛,这脸算是白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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