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貌美，用这匹正红色团蝶百花锦做套裙裾，再配上银丝宽束腰定是华贵无比，或是这匹碧霞云锦，颜色鲜嫩……”
听英娘一口气说了许多，卫渺微笑致谢，仔细地看了看布料上的花纹图案，还未再开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名女子的质问声。
“陈管事如今生意做的越发好了，还要我家女君亲自来催吗？”
管事言辞恳切地解释道：“小的不敢，姚女君您是知道的，最近各家贵女都来小店定制衣裙参加建安公主的弥月礼，不过请姚女君放心，我们东家早就特意叮嘱过，姚府定制的衣裙绣娘们已在加紧完工，必不可能耽误的。”
一道极是不耐冷嘲的女声传来：“别人家的事我不管，我家小妹的衣裙你们可要做得仔细些，早日送来，不然你这店……”
如此强势，卫渺忍不住往外探看，只见一名穿着华丽的年轻妇人甩手而去，身后还跟着数名仆妇。
她好奇地朝英娘投去询问的眼神，英娘在她身边道：“那位是姚小将军的新妇，娘家是盐铁司主簿蒋家。”
时逢乱世，各国军职复杂，将军不少，卫渺不知道这姚家是个多大的将军，不过盐铁司她是知道的，盐和铁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妥妥的经济支柱，难怪这么豪横。
卫渺笑道：“怪不得……”英娘也笑了笑，听了这么个小插曲，人亦走了，她便再看了会布料就让那管事的来，把刚才英娘提及的那五六匹布指与管事看。
陈管事突然面露难色道：“贵人恕罪，是下面人不得力送错了，这匹正红的团蝶百花锦……姚家女娘早前就已选中了，衣裙都快做好了。”
卫渺觉得稀奇便问：“那这不还是布吗，这匹不能做？”
先前英娘已说明她是王上新纳的孙夫人家中贵女，陈管事不敢怠慢，可这又属实是店内的过错，只能再解释道：“贵人恕罪，这姚家提过凡是选中的布料便不与别家做了……”
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讲究，卫渺蹙眉看着管事的不说话。
英娘瞧她脸色不悦，斥道：“你这管事忒无礼，不用说那许多理由，我家女公子既已是选中了就没得听你说这些，定期做好送往府上便是。”
陈管事一直鞠躬致歉道：“哎哟，真不是……”他支支吾吾地猛拍大腿，“若是姚家别的贵人选中那便罢了，但这匹是姚家四娘子选中的，这姚四娘子据说要嫁与临川侯了，我们东家亦是得罪不起啊……”
听了管事的这话英娘也沉默了，本是认为姚家再有权势也不过是臣子，孙夫人得王上看中，这卫女娘又与豫章公主交好，看她喜欢便出言一争。
英娘在宫中是听说过姚四娘子心悦那位，若真有什么关系就不好再争了。
本这布料不要也不打紧，卫渺只是被那强势的做派惹恼了，楚国和晋国一样，凡是世家大族或有从龙之功的都有爵位，估摸着这秣陵也该是遍地侯爵，见管事的这个态度还觉得稀奇，便看向英娘问：“哪位？”
英娘附于她耳边低声告知。
卫渺沉默片刻，挑眉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这匹不要了。”
“多谢贵人宽恕，都是店内的过错，本店定为您加急赶制衣裙早日送于府上。”陈管事抹了一把脸上急出来的汗。
卫渺出了这清风阁也没什么兴趣再去别的地方玩，上了马车就直接回府。
英娘自觉今日惹卫渺不快，回去便把此事告知于孙柔听，孙柔亦是蹙眉，怕她不开心又赶忙去寻。
“皎皎，明日阿姊陪你再去别家布庄看看，再选些好的来做衣裳。”
“还去啊？不用了吧，我今日也定了不少了。”卫渺把玩着手里的簪子，听她如此说还觉得不解。
孙柔坐在她旁边有些担心道：“委屈皎皎了，今日没能买到你喜欢的。”
“哪里就说得上受委屈了，既然是临川侯未来的夫人，不让也不成啊。阿姊不用担心，那匹布料我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呢。”卫渺笑了笑。
衣裳而已，真不是什么大事，卫渺看孙柔还想劝慰，赶忙扯开话题，拉着她去园子里赏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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