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楚王倒是大气,愿意以江为界瓜分齐国各州,晋国得北边的兖州、徐州,楚国得扬州和中部的南郡。我猜想必那盟约里应有一条,俘袁广必杀之。阿兄我说可对?”
“你……你少到外头胡说。”卫衍侧过头不再看她。
片刻后,马车停靠在秣陵城西市,卫渺一下马车就进了坊门,真是有够热闹的,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卫衍蹙眉阻拦道:“这里人太多了。”
“阿兄,你这就不懂了吧,我是为了要看看秣陵比之洛阳如何,都说刺绣文不如倚市门,那必定要来这市集里才能看得出来好坏呀!”卫渺绕过他就往里头去,卫衍只好跟紧。
卫渺爱看各地风土人情除了是因为喜欢外也有所图,她自认读书不成,习武不精,要想自立只能早些筹谋,老话说的好:身上有粮心里不慌。
卫家本就也是商贾出身,家中的庄子产业一大堆,往后她想要接管陈留卫家的生意,最好把生意做的更大些,遍布诸国。
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以前的皇帝挂了之后多少英雄豪杰自立为王,十多年过去也没见谁能一统天下。
长兄卫臻在晋国当官,次兄卫衍也已经从军,若是晋王问鼎那便相安无事。别哪日晋国被灭,卫家怕就要从富户沦为阶下囚咯。
要是能富可敌国想必任谁称帝也不至于轻视卫家,真有那日就是花重金买命也成,只要称帝之人肯要价,能保住二位兄长平安便好。
他们没走多远便见一老翁卖药,悬一壶于肆头,卫渺多看了几眼,阿兰便问道:“女公子的病没好全?要买药吗?”
“我是在看那个葫芦。”
阿兰不解:“葫芦有什么好看的。”
卫渺笑道:“都说悬壶济世,你可知挂这药葫芦是何意?”见阿兰摇头她便故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等闭市时,这老翁就要跳进葫芦里呢。”
“真的吗?”阿兰听了也觉得稀奇便靠近了些,盯着那葫芦看。
这只是个传说,慢慢便有了这么个悬壶的传统,卫渺看阿兰真的信了,努力憋着笑意将她拉开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这老翁既然挂了这葫芦定是要跳进去的,等着我们返回时你记得来看,错过了下次可碰不到咯。”
这一路各种摊贩店主都在街边吆喝,热闹非凡,再往前走些更是令卫渺咂舌,见一牛首悬挂于门前,真真是会打广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卖什么的店家。
又逛了好一会,卫渺看见了一个摊贩叫卖柘浆,再看对面是一家酒肆,心中暗道这卖柘浆的商贩真会选地方。
柘浆便是甘蔗汁水,可解酒解宿醉,从酒肆饮过了酒出来正好能到他这摊上再买上一碗柘浆。
这卖柘浆的商贩见卫渺盯着自己看,便立即上前招呼她落座。
卫渺算着季节,甘蔗也快要下市了,今天不尝尝那就要等到冬日才有,便叫了三碗柘浆,在摊边的矮几上坐了下来。
正对着街边的酒肆,她看着这酒肆生意极好,里面人头攒动,卫渺好奇地问商贩:“这酒肆卖的是什么好酒,怎得能吸引如此多客人争相购买?”
“不过是卖些黍米酎、梁米酒。”卖柘浆的商贩突然嘿嘿一笑,“只是这酒肆的主家是几位貌美女娘,亲自在炉前酌酒。”
这话可把卫渺的兴趣勾起来了,她立即放下碗站起身,卫衍伸手把她又按回矮几上坐好,阻止道:“你大病初愈怎能饮酒?”
“阿兄怎的如此无趣?美酒和美人凑在一块你也不感兴趣?”
见卫衍还是不肯松手,她赶忙又道:“难得来一次秣陵,我们买回去送人也好,便送与长兄吧!离家太久了,若是回了洛阳之后长兄觉得我们只顾着在外玩闹,也能用这酒把长兄的嘴给堵上。”
卫衍扫了她一眼,心道她也知道出来的久了,叹了口气说:“那你不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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