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不久留了,着急叫我娘也尝尝这点心。”
唐司文拎着两个油纸包,兴冲冲的离开了。
孙婆婆瞧着少年人的背影,难得起了份恻隐之心。
“他倒不似旁的察子那般阴狠。”
李玥妩笑了下,没多少温度。
“入武德司时日尚浅,且他家世摆在那里,一些阴私,就有意避着他了。”
这段时间的来往,孙婆婆已经从唐司文口中套了不少消息。
伯府的嫡出郎君,上头还有三个哥哥,皆有功名在身。下头还有两个弟弟,算上姐妹,家中只这一辈就有九个孩子。
与他一道的郑柏出身差了些。
郑柏的父亲是唐司文的武师,两人自幼一同习武,长大便先后入了武德司。且郑柏入武德司,是正德十年。
据唐司文所言,正德十年,京中的武德司衙门一共选拔了百人,比上年多了一倍不止。
听到这里时,李玥妩眼中的讥讽一闪而逝。
自然要多招人。
从前的武德卫折了大半,总要有人补上。
“好好的郎君不做,进吃人的武德司作甚。”孙婆婆为唐司文可惜。
其中牵扯,非一两句能言明,但也无外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到未时,小馆内的饮子便都卖完了。
孙婆婆端着捡过的黄豆去巷尾的磨坊磨豆子。
李玥妩闲来无事,拿着从李清远书架上借来的《四时杂谈》消磨时光。
“康山以北,有一力士村,其中人皆能举大鼎,倒拔垂杨……”
裴泓之来时,就瞧见李玥妩靠坐在摇椅上,慢慢悠悠的晃着,指尖捏着薄薄的书页,眼中有几分兴味,嘴角笑意浅浅。
裴泓之走近,见她没被打扰便也不出声,在一旁的位置坐了。
巷子里没什么人来往,蝉与树叶相合,在偶尔一阵清风途径时,一个放肆一个克制的发声。
倒不使人厌烦。
在倦怠的午后,添了份意趣。
裴泓之放轻动作,捡起飘落在李玥妩衣袖上的花瓣,颇有闲心的研究起来。
有些像桃花瓣,可早已过了桃花开的季节。
他四周望了望,只有几棵杨柳树,想来也定不会是他们专门开出的一朵。
裴泓之便不再追究。只当是风送来的礼物,小心握在了掌心。
“裴大人。”孙婆婆端着磨好的黄豆面回来,就瞧见凉棚下多了个人,看样子,李玥妩还未察觉。
她一出声,李玥妩便回了神。
“裴大人?”
她搁了书,起身见礼。
裴泓之便也跟着起身。
“日头要照过来了,去里头坐吧。”
裴泓之应了孙婆婆,进门前又瞧了眼凉棚下空了的两张椅子。
“裴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只是来的不巧,饮子都卖完了。”
裴泓之不在意一笑。
“无妨。”
孙婆婆看向李玥妩讨意见。
“婆婆自去忙吧。”
孙婆婆便回了后院。
李玥妩从架子上拿了荔枝膏水,化开一碗,放几朵桂花干,端给了裴泓之。
裴泓之道了谢,端起茶碗。
“记得娘子还欠我一份谢礼,裴某今日来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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