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再亲自见过,李玥妩心中已经能肯定,顾大人便是从她手下逃生的那个武德卫。
也只有他知道,当时逃脱的不止一个人。
那个香囊,是巧娘的所有物。
巧娘真的落在了他手里吗?
李玥妩很冷静的分析:未必。
可她赌不起这个不确定。就如同姓顾的赌她会现身一样。
孙婆婆瞧着她渐渐恢复平静,才让到一旁。
孙婆婆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决绝。
“娘子,你这般聪明,定是明白这是个圈套。”
孙婆婆不清楚李玥妩跟武德司到底有怎样的恩怨。可她到底在李玥妩身边三年了,藏在书房后供满牌位的香案她也见过。
察子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做过多少惨无人道的事情,就她亲眼见过的都一只手数不过来。
娘子单枪匹马对上他们,岂不是蚍蜉撼树。
“您若真去了,就是羊入虎口。便是不为自己,娘子也要为清远想一想。”
提到清远,李玥妩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婆婆,”许久,她开口,“有事,要请你帮我。”
京城百姓搞不懂,武德司要解决一个马匪何必要这样大肆宣扬。
“嘿,察子做事哪里有个缘由。”
最终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主子,”无为见裴泓之捏着笔许久没有动作,墨迹都在纸上晕开了一团,出声提醒,“您在想什么?”
裴泓之将带了污渍的纸张丢入一旁的杂物篓里。
搁下笔,复又拿起。
“上回族里来人提及堂哥游学的事,算脚程,他该到荆湖一带了吧?”
得了无为的回答,他很快落笔完成一封书信。
“送去给堂哥。”
无为接过信封,当即就去联系裴家的商户。
裴泓之看着纸上的名字,低叹:“但愿是我想多了。”
李清远被夫子留下询问了院试的准备事宜,回来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刚进小馆,他就察觉气氛略有不对。
“婆婆,”他注意到孙婆婆有些发红的眼圈,忙询问,“您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可是又有人欺到店里来了?”
孙婆婆扯着嘴笑了下,“无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见李清远犹有不信,她只能想个理由解释。
“是我想到转眼就是姨婆百日忌,心里难过罢了。”
李清远将信将疑,安慰她:“婆婆莫要难过,等到了忌日,我同姑姑再陪您回去看看,左右也不远。”
虽然是随便说的借口,听李清远这样讲,孙婆婆心里还是很宽慰。
“好好。婆婆不难过了。”她拉着李清远往后院走,“清远饿了吧,婆婆带你去洗手,回来用饭。”
晚上,李玥妩去书房隔间给牌位上香后,被李清远叫住了。
“姑姑,我知道婆婆没有说真话。我已经十一了,家里有事也该告知于我。我亦能为你们分忧。”
李玥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该你知道的事,我不会瞒你,只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清远,你……”
话到嘴边,李玥妩却换了说辞,“你早些休息,读书莫要太辛苦。姑姑不求你能光宗耀祖,只希望你能康乐顺遂。”
“侄儿记下了。”
李玥妩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面上的笑意温暖。
“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李清远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在李玥妩离开时又唤了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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