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大队长那粗犷洪亮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从大广播里骤然响起:

“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

“累不累,想想前辈老革命!”

“今天不辛苦,明天就吃土!”

“抢收不积极,明年饿肚皮”

……

大队部离知青点很近,房子的隔音效果又差,在大队长的声声催促下,大家想多睡一会儿都成了奢望,都是在四点之前赶到规定的地里集合。

抢收期间,休息时间是很奢侈的,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现在差不多四点天亮,大家就四点上工,七点左右休息半个小时吃早饭,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吃午饭,然后一直干到天黑。一天下来,要上十五六个小时的工,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沈曼秋昨晚就把今天的早饭和午饭做好了,还多带了几个馒头,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本来就累,跑来跑去会更累,在地里吃还能顺便休息一会儿。

按照老规矩,二小队和三队的人负责割稻谷,一队的人则负责把稻谷搬去脱粒,再挑去晒场。那里有老弱病残负责晾晒。

今天,女知青们除了苏瑶,都被安排在一起干活。

沈曼秋、王凤梅和孙玉洁三人都分割稻谷,可以拿十五个工分。

顾清清和新来的三个女知青都在后面捆稻谷,顾清清一直干不了活是出了名的,新来的不会割割到腿就麻烦了,一般都会安排轻松的活让他先适应,至于他们秋收的工分根据具体情况拿,如果跟得上前面的速度,那就是十二个工分,跟不上就看情况给工分。

至于一队搬运的壮劳动力,搬运稻谷就是体力活,脱粒也是体力活,辛苦程度不比农闲的双倍轻松,上工时间又长,都是拿平时的双倍工分二十个工分。

沈曼秋环顾一圈后没看见苏瑶,杨柳叶年龄不大又是初中生,性格也好,女知青都让她带,没想到现在苏瑶还没过来。

就问旁边的孙玉洁:“今年女知青都在一块儿干活,怎么不见苏知青?”

孙玉洁还没回答,王凤梅便抢着说道:“她上工时整日偷懒,一来就耽误进度,要是别人有样学样地偷懒怠工,那可怎么办?”

几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深知王凤梅和苏瑶关系匪浅,要是把这话传进苏瑶的耳朵里,得罪人的可就是他们,而说这话的王凤梅还能刷好感。

关雁依旧在沈曼秋身旁的割,今天她的两个侄子也跟过来捡稻穗,沈曼秋不禁感叹:“真是能劳动的都出动了。”

关雁应道:“人家都说龙口夺食,不快些干,一旦下雨就全完了。”

割了一会儿,关雁提醒道:“别割得太快,不然待会儿还要去接落在后面的人。”

沈曼秋这才发觉,他们已经甩开孙玉洁和王凤梅他们十米远了,属于领先的几个人。

这抢收与往日大不相同,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意懈怠,而是个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动作迅速利落,效率远超平日,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所以都是人等人的,顺便催后面慢的人。

杨柳叶安排几个人捆稻谷老手教几个知青知如何捆绑稻谷。其中,负责教授江梦妍的婶婶性格独特,犹如一位严厉的教练。

她一脸严肃,没耐心地指导着江梦妍,声音还有点大:“抓的时候少拿一点,拿多了就捆不完,人家脱粒的也不方便,谷穗一定要摆放整齐。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让你把谷穗朝上,你却朝下,难道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江梦妍心中愤愤不平,怒火中烧,她猛地将手中的稻谷狠狠地扔到地上,并使劲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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