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地?还说好几回?”
“哎吗呀,这么多年,以前是在八趟房时候见面时候跟我唠,现在见不着了,打电话跟我唠。”
“呵,她可真行...不过,妈也是,这么些年对人家单丹凤也不行,不像对你,毕竟你是她相中的。”
张小莉暗自撇了下嘴,斟酌了下用词:“嗯,跟那俩儿媳妇比,对我算好的。”
“对了,冉冉学校交的那个保险的钱你给弟妹没?”
“给了,那能不给吗?40块钱,保那么多毛病呢。”
“嗯,给了就行。”
...
又一个周末的下午,这一天林冉没有回南头,在奶奶家的餐厅,站在爷爷准备的小黑板前,扮成老师,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粉笔给坐在餐桌边的爷爷奶奶上课。
窗外传来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有人群喧闹的声音,还有卡车刺耳的“滴滴”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卡车的速度很缓慢,还有混杂着电流声的喇叭里喊着什么,听不太清晰。
秦玉忽然打断林冉:“你先别说话,听听喇叭里说啥呢?”
林冉仔细听了一会:“好像是两个喇叭在喊,听不太清楚,太吵了。”
林守勋笑着说:“还是咱孙女耳朵好使,还能听出是俩喇叭的声。”
秦玉忽然说:“咱们都多大岁数了,跟孩子比还能比了了...好像是犯人游行呢。”
林守勋:“看看去。”
俩人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林冉也跑了过来,她身高不够,着急的拽了拽爷爷的衣服:“爷爷,是啥啊?我也想看。”
“老头子,你看,是犯人游行呢。”
林冉没见过,急的直跳脚“爷爷,我也要看。”
“爷爷去给你搬个凳子。”
...
林冉踩上凳子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不远处一个带斗的绿色卡车缓缓开过来,被车头挡住的斗里能看见四个剃着寸头的脑光顶,卡车周围全是人,还有人往车斗里扔菜叶子、石子啥的。卡车副驾驶的倒车镜那探出个喇叭,依稀能辨别是在喊“别挤,让道...”这种类似疏散交通的话。卡车的后面在斗上用红带着绑了喇叭,可是太嘈杂了,实在听不清楚。
卡车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随着越来越近,斗上情况显露了出来,只见四个男人背靠着车头站在车斗里,带着手铐脚链,穿着灰色的囚服,胸前悬着用纸壳做的牌子,用绳子挂在脖子上,上面黑笔写着三排字,第一排是姓名,第二排是罪名,第三排,四人均写着:死刑。车斗里,四人身上被扔的到处都是菜叶子,碎鸡蛋,斗里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子,狼藉一片。后喇叭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大概是一直重复着四人牌子上写的信息。
“爷爷,他们干嘛呢?”
“他们犯罪了,这是公开游行呢。”
秦玉一脸嫌弃的样子“冉冉,奶奶给你说,这些人都是人渣,败类,知道不?这叫啥?这叫犯罪分子。”
“啥叫犯罪分子?”
“就是坏人,杀千刀的,等你大了就知道了,他们这些人游行完就直接拉去枪毙了。”
“啥叫枪毙?”
“就像你看电影演的那些,开枪,吃枪子。他们一会拉到操场那边,四个人往前面一跪,那些警察就拿枪在他们脑袋上哐哐的开两枪,人嘎嘣就没了,脑袋都开瓢了,全尸都捞不着...这就是活该,知道不?这就是不干好事的下场。”
“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啥?”林守勋摸了摸林冉的头:“冉冉,不怕啊,这都跟咱没关系。”
“老头子,你说他们拉哪去枪毙?”
“一中那边吧,以前不都是在那?”
“嗯,我估计也是那。”
林冉看着渐行渐远的卡车,心里琢磨着刚刚奶奶说的话,坏人就要吃枪子吗?好吓人...
...
外面人潮散去,又恢复成往常的烟火生活的样子,奶奶忽然往对面家属房的胡同口一指:“你瞅,李玉国又喝上了,一天喝的五迷三道的,跟个酒蒙子似的。”
林冉顺着奶奶指着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消瘦如柴的男人,穿着白色跨栏背心,黑色大裤衩子,脚上蹬着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露出来的皮肤晒的黝黑,坐在胡同口的小桥上,曲着腿,一手夹根烟,一手握着酒瓶子,脸蛋通红,眼神迷离,她大呼一声:“老姨夫...爷爷,那是我老姨夫。”
“嗯,是。”林守勋点点头,又对老伴说:“没想到咱们冉冉还记得她老姨夫呢,这李玉国跟张小梅过的时候冉冉才多大啊,这孩子记性可真好,咱孙女太聪明了。”
“嗯,咱孙女那脑袋还说啥了,咱家谁也比不上她,林羽和林爽脑袋没一个好使的,俩加一块都赶不上林冉一个...你说这李玉国,自打跟张小梅离完婚以后,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你瞅瞅现在,干巴瘦的跟个小老头似的,他才多大岁数啊,还没到四十呢吧?”
“嗯,比小莉还小四岁呢,逸轩今年43,小莉42,他就38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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